江辰心肺骤停。

哇靠，没必要这么小心眼吧？

赶忙认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警察同志，我刚刚真的以为是诈骗电话。”

“没事没事”，陈伟大气地笑笑，“这不是说明咱们反诈宣传有成效嘛。”

当了三十来年警察，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小伙子嘴臭归嘴臭，至少态度不错。

“本来想着不是啥大事，电话里说说就行了……”

“所以”，江辰脑袋微微后仰，“你们真是来社区送温暖的？”

没想到骗人开门的借口变成回旋镖打身上，老陈琢磨了一下，这么说，倒也没错。

“对，社区送温暖，顺便问你点事。”

“可，我家没老人欸。”

“社区送温暖又不仅限于服务老人。”

说着，他翻开笔录，打开胸前的执法记录仪。

抬抬警帽帽沿，问：“今天一天都和女朋友在自家店里？”

“对，一天都在……什么东西？”

江辰眉头锁起，以为傍晚那通电话是自己听错了。没成想，警察同志是认真的。

我哪来的女朋友啊？

“你女朋友被你从店里赶出来，站路口寻短见，这事你知道吧？”陈伟目光凌厉起来。

还寻短见……

江辰虽然不知道咋回事，但看样子，人家是把下午那女孩当他女友了。

这意思是，她脑袋的确有问题？

陈伟见他一言不发，以为他被自己问住、心虚了，继续道：

“我不知道你们小两口闹了啥矛盾，感情上的问题是你们个人自由，我管不了。可现在那姑娘精神状态不太好，我们过来问问她住哪，给人送回去，让家里人照顾她。”

江辰讪笑，打断他：“警察同志，下午那个姑娘，我们第一次见。真不是情侣，我也不知道她住哪。”

陈伟摇摇头，翻手机，播放存下来的监控录像，一本正经地分析。

“你看，她从你店里出来，呆在门外好一会，一路上又是攥着衣角又是回头张望，说明她还是对你抱有幻想的。之后嘛，就是她魂不守舍地走上马路中央寻短见。”

若非当事人，江辰都快信了。

“不是，我真不认识她。”

早年间治安不好，这套说辞，老陈在嫌疑人嘴里听多了。多说无益，侧身，让殷离上前。

“来来来，小姑娘，你自己来说说，他跟你啥关系。”

手缩进袖子里，握拳，殷离上前半步，保持沉默。

想到小时候和阿姊看的包公案，戏台上，包公慷慨激昂，铡了贵为皇婿的负心汉。

而现在，“官府”貌似向着自己。

对“负心汉”没啥好客气的了，好好告他一状！

平静回答：“相公。”

名义上的。

江辰咬下嘴唇，手掌搓两侧鬓角。

服了，今天就该呆家里摆烂的。

作为过来人，陈伟劝他：“人小姑娘多好啊，一心一意扑你身上，你还嘴上不留情。”

“你俩的事，我一臭老头掺和，本来也不合适。但你们……都挺不容易的，一个兜不住嘴，一个恋爱脑。都有缺点，要互相包容、互相扶持，日子得照样过下去，是不是？”

江辰抿嘴，别过头去。

他放弃挣扎了，你说是，那就是吧。

大不了就留这女孩观察两天，观察两天也不迟。

陈伟勾住江辰肩，带到楼道窗边，留殷离一人在原地。

“知道她家地址不？”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