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这次叫唤的声音不一样的。”
男人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许久,他才幽幽地说:“叫的声音是有些不同,可能是饥饿的原因吧。”
“不像是。”我反驳他说:“你再仔细听听,好像就在我们的院墙边叫唤着呢。”
“最近,牛蒡子他们几个猎人连续掏了几个狼窝,将那些狼崽子贩卖到山外,也许是失子后的母狼在叫唤吧。”我男人十分肯定的分析着安慰着我说:“对,对,对,绝对是这个原因。”
“要不要将狼撵走。”我有些心慌意乱,最近我经常失眠,总是一个人眼睁睁地睁眼望地望着天亮,今夜,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不是简单的叫唤,是那种走投无路的求助哀求,是那种万般无奈而无助的声音。
“我去看一看。”我男人披衣而起,顺手从床头提起那杆跟随他多年的鸟铳。
“我也去。”我立即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你就在这儿听着,”我男人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放心吧,对付一只狼,我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只好站在房间的中央,一动不动,偶尔踮起脚,竖起耳朵。许久,我感觉到身后有响动,我转过身时,浑身冷汗淋漓,我的天啊!那是什么?我分明看到一对绿荧荧的眼睛盯着室内,是狼!是它爬在我们睡房的窗户上,双脚搭在窗台上,舌头伸出很长很长,绿荧荧的眼睛贼亮、贼亮的。
“蜀葵,蜀葵,黄蜀葵!”我胆颤心惊地歇斯底里地大声嚷道:“狼在这儿,狼在睡房的窗户前。”
没有人理会我,喊声在寂静的夜幕下、在空旷的四野传播,群山仿佛在回应:“狼在这儿,狼在睡房的窗户前。”
一会儿,只听“砰”的一声铳响,那嚎叫的声音一阵接一阵的渐行渐远。
不一会,我男人回来了。
“怎么朝它开枪了呢?打着了?”我现在有些生气地责怪他不该小题大做,不就是叫了几声,顶多影响到我们的睡眠了,也不至于死罪吧。
“没有。”男人踮起脚一边将鸟铳挂在墙壁的钉子上,一边无所谓地说:“我只是朝天随便开了一枪,将它吓跑了。”
“啊,原来是这样!”我悬挂着的心总算落地了:“我还以为你伤着它了呢?”然后我又找出理由来给自己打圆场,也算是安慰我男人在半夜里为我驱狼赶猎豹的好心,我说:“也难怪,这可恶的狼,哪里不让它叫唤,偏偏在深夜里叫唤,偏偏跑到我们家的院墙外边叫唤,这不是等于找死吗?”
“放心吧,它已经跑走了,睡吧。”男人脱了衣服倒床便睡。
不一会,男人的鼾声四起。
我却睡意全无,耳畔全是狼嚎叫的声音,脑海里浮现出那双爬在窗前的狼的那双贼亮贼亮的眼睛。小时候听母亲讲,狼有灵性,你不伤害它,它就不会伤害你。这乌龟山上四处都有狼,一年四季,山野人走山路时,走着走着,就会遇上狼,迎面碰到,还会给你让道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或许是自己最近多愁善感,敏感过头了吧,但是此刻的我却嗅到异样的气息,那是血醒的味道,杀戮的气息。睡吧,睡吧。不想了,不想了。我这样对自己说,我使劲地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狼可能还没有走,或许还在四合院外徘徊,只是萌生这个念头的一瞬间,我睁开眼睛潜意识的望了望窗外,我的妈呀!
狼!狼!它依然爬在窗台上,贼亮贼亮的眼睛盯着室内,月光在它的毛发上留下朦胧的晕圈,锋利的牙齿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