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思虑不周。”玉云白尴尬一笑，蹲下身子，恰好与少女的视线齐平。

不对。

这姑娘不会才一米多一点高吧？

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女孩，还是习武之人，怎么会只有一米多高？她四年来一点都没长？

十一二岁，恰好是即将进入青春期，身子骨抽条的时候。

玉云白集中精神，望气术扫过去，这姑娘不仅没长高，反而比四年前矮了几厘米。

这是什么情况？

两根比筷子粗些的手指戳进玉云白的左眼，扒开眼睑。

滚烫的呼吸拍在玉云白脸上，像是烧开的水蒸汽——女孩的脸蛋儿凑了上来。

“如何？”玉云白询问道。

“我好像，看见了大落？”流苏的语气带着困惑，“还有神话里的......星空？”

这是什么描述？玉云白有些发懵，当然，他也不指望一个12岁的女孩能将他眼眶里的东西描述清楚，她会不会写字都还是未知数。

“你画出来吧。”玉云白指了指墙壁，“刻在墙上。”

“是。”流苏细细的脖子上，挂着一条薄长的红围巾，那红围巾像是蟒蛇般，不知在她的脖子上勒了多少圈。

流苏捻出围巾的尾端，指头一抖，那柔软的围巾豁然坚硬，末梢变得锋利无比，她一边看着玉云白的左眼，一边在墙上描摹。

时间过了很久。

“等，等一下！”玉云白的腿快没知觉了，他此时扎着马步。

女孩站在一条小板凳上，踮起小脚，在墙壁上雕划。

听见玉云白的话，她停下手，“怎么了，老爷？”

玉云白指着快画满一面墙的刻痕，“我眼里有多少东西？”

他站了很久。

“快画完了。”流苏继续雕刻。

随着她落下最后一划，墙壁上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壁画，其中，有耸立的高楼，有灯塔和城墙，有璀璨的星空，皓月流云，烈阳灿烂。

这张壁画闪耀着光芒，突兀地出现在玉云白的漆黑世界中。

玉云白“看”过去，观察着街道的走向，楼房的朝向......隐隐约约，他的心头升起一丝熟悉的感觉。

这座壁画之城仿佛是活的，有着“城气”，每一处的布置都很巧妙。

就像前世的墓葬那般，小到棺材上的钉子，大到墓葬坐落的山头，都由人精细设计，实地观察，再根据一套玄之又玄的理论破土动工。

那套理论，在前世称为“堪舆学”。

它还有一个更接地气的称呼。

“风-水学术”

“......”玉云白心头一跳，但他还是冷静下来，这壁画上的城市虽然和堪舆学有着联系，却丢失了最为关键的一个概念——东西南北。

汪洋天没有“四方”的概念，这是一个三维的世界，所谓的“天”不过是玉族人自己定义的，不严格的讲，空岛底下的海水也算“天”。

但是，上辈子的东南西北，不也是古人定义出来的吗？

道玄之术有一个特性，它是能与时俱进的，它并不会随着科技的发展而落没，不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失效，它是古老的时候，人们观察和定义自然界的一种智慧，一种哲学，一种思维模式。

所以，在汪洋天里，堪舆学也能用得上，只是因为世界的基本规律有所差别，需要因地制宜，做出一定的调整。

古人能定出东西南北来，他玉云白也可以！

不过是东南西北而已，汪洋天没有，那玉云白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