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有——人———吗!!”
克苏里琪奥夫已经在这该死的下水道里困了三个小时了,作为一个管道工人,他平时已然习惯了这些散发着恶臭的脏水。
在大众眼里,俄罗斯的管道工人应该要和这些美妙的黑水成为朋友,克苏里琪奥夫也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此时此刻,他实在是没有兴致与黑水亲热,至少不是现在!现在可不是工作时间,没必要作秀给他们看。
克苏里琪奥夫这样想着,百无聊赖的他打探着各色的管道,但当他把目光放进水下的气阀,一股不妙的咸味冲击着男人的舌苔。
“拉蒂奥———!!你这混蛋—!”
楼上传来一个粗犷大汉的怒吼,嗓音尖锐而颤抖,而楼下的“先生”却被这滑稽的声音逗的咯咯笑。
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瘦弱男人推开社区大门。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眼睛里带着忧郁而恐惧的光,他环顾四周,导致不合身的风衣随运动乱晃。
看的出来他出门时很是急迫,不信你看,他的行李箱拉链上卡着衬衫领,甚至连袜子和布鞋都不是同一双。
“真是太好笑啦,你看他,灰色内衬里还系着领结呢!哈哈哈哈!”
坐在茶水室里翘着二郎腿的高级妓女与邻座的擦鞋小工眉飞色舞的评价着一个个走进来的人。
男人环视四周,终于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向前台:
“额,请问一下,同志。”
“请讲?”
“是这样的,我是外国移民,来这里学习的,前几天我被分配到这里作为居民生活…”
“哈,原来也是我们的同志,哈哈~”
昨天晚上社区里举办了一次欢送会,以致一位朋友,所有人都醉醺醺的,收啤酒瓶的小贩因此大赚一笔,又去城里浪上几回。
老女人肥嘟嘟的手指胡乱划过那本粗制滥造的护照,手表滴滴答答的跳动着,随后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
“所以…你是个读书人,是吧,我们都很尊敬读书人的,他们是我们的好朋友……”
那个前台的长舌婆说起话来孜孜不绝,李白丹废了不少口舌才摆脱她。
他走在巴普洛尔社区特色的卡其色棉地毯上,前台那几个干瘦的小混混留下的劣质烟草味实在不能给人留下什么美好印象,李白丹为此闷闷不乐。
几乎是半闭上眼,亚洲人纤细的腿机械的走向218号房间,然而他总是走走停停。
他太瘦了,是的,哪怕在三十年代他也算是最瘦的那一批,不过这瘦弱的肉体很是符合俄罗斯人对读书人的印象。
可他实在太瘦了,那堆行李塞了不少石头,要把这根干巴巴的木棍折碎了!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