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布喝了点酒,除了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的“卧槽!”,好像什么话也没给这个世界留下。
从酒吧出来,没有得到送她回家的机会,楚布只能绅士地替她打了辆车。
为了彰显自己的诚意,选了专车/豪车一档,竟然来了辆白色X7。
她的表情看起来还算满意,车来,向楚布挥了挥手,头也是略微偏转,便匆匆上了副驾。
!!!楚布从后舷窗望去,司机竟然是个还算帅气的,金丝边框小哥。
她对着后视镜理了理自己的发尾,抿了抿嘴唇,才转身跟司机打起了招呼。
司机小哥微笑点头,然后发动,启程。
半开的车窗还飘散出了她的香水味,楚布吸了吸鼻子,竟然还觉得有些陶醉。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宝马雕车香满路?
不对!……楚布这才意识到,这司机分明TM是故意蹲在酒吧附近趴好活的吧,呸……
而且,这还是楚布自己招来的。
回想到自己,刚才都已经去厕所抠吐了几回,才勉强撑到对方有些醉意。
“我去吃饭,是因为我愿意去这家餐厅吃饭,不是因为想跟你吃饭;我来酒吧玩,是因为我想去酒吧玩,不是因为你约我,我想来跟你玩。”
坚持要送她回家的楚布,喜滋滋地牵着她的手走出酒吧后,却只得到了这样的回应。
一听此话,像被洗了胃一般瞬间清醒,又突然胃酸和酒精在腹中翻滚,瞬间想要作呕。
……
比起把微醺的她,送到了别的狼友的车上这件事,此刻楚布难受的是,自己目前还没有醉。
要不再回酒吧喝两杯,给自己补个刀?
一想到百来块一杯的酒,楚布又瞬间肉疼,于是转而去边上的便利店,搞了两瓶啤的。
楚布坐在绿化带的石坎,几乎是吹完两罐酒,捏扁了酒罐子。
朝四周看了看,又塞进了裤兜,想着遇到个垃圾桶再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没有过多的不甘,更别说愤怒,楚布已经有点习惯了。
这三年来,她好似一只风筝,说是在楚布手里吧,她好像是的。
拽一拽手中的线呢,她倒是也会在天空的那头,摇一摇尾巴。
真的想偷偷收回来的时候,她又在那边提示,别着急,要断啦要断啦。
真的有点习惯了,所以今晚,他也只是想再醉一点,换个好眠,并没有指望酒精,来浇灭什么情绪。
长长的桥畔昏暗的灯,喝醉的男人丢了魂。
楚布倚在桥栏杆上,觉得走的有些累了。算了,抽根烟,叫个车吧。
摸索手机和火机,才发现还没丢掉的酒罐子。于是决定放下素质,把两个扁罐子,随意丢在了地上。
一脚蹬在栏杆的下沿,一手扶着栏杆,楚布叼着烟。
桥灯昏暗,江风已眠。
自行燃烧的烟丝,顺着楚布的脸颊,向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紫烟。
紫烟另一头的楚布,像是一条咬钩的鱼,心甘情愿地等待提线。
烟渐迷眼,楚布想揉一揉,捏在手中的手机,却从指缝中溜走。
迷乱的楚布,像是试图用双手拥抱空气一般,向前扑腾了一下。
“卧槽!!!”
在失重感中,瞬间恢复清醒的楚布,又以更快的速度陷入了昏迷。
……
等到再恢复知觉,楚布已经在随波逐流,不受控制的视线,像是固定机位的摄像头,看不见自己的身体,望不到身后的来路。
视线朦胧,让楚布想起十几年前的寒假,彼时无忧无虑的自己,刚从温暖被窝中睁开的惺忪睡眼。
温暖的水流缓缓地托着楚布,沿岸时而是平坦的草地,时而突兀的出现连绵的山。
在一处高耸的石崖下方,红褐色的石刻,“忘途川”。
水流过湾,忽起一阵波澜,将楚布推近江岸。
一袭白裙的女人,站在岸上笑盈盈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