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后将一切收拾好,待阳清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便与千玲结伴前往学堂。在阳清加快的脚步之下,二人不久来到一处院落前。可这不是别人家,而是学堂,门匾上还写着“赤安东学”四个大字。
“清哥?”
一道娓娓动听之声从后方传出,阳清和千玲扭头看去,是一位衣裳华丽的少女。
丁香色的雅裙绣着浅浅的月季花纹,清新淡雅不落俗套,一条青色束腰带凸显出身材之曼妙。雪白的肌肤诠释了什么叫“剥了壳的鸡蛋”,脸颊中还透着粉红,稚嫩的小脸上稍微点缀了胭脂水粉,娇嫩可爱,多了些诱人的美感。梳着精致的“瑶光绫”,左侧戴着一支粉白小花的头饰,展现起来落落大方。
亭亭玉立,气质出尘。她仅仅只是站着,那种从内而外透出来的气质就知其是千金小姐,但又带着一种小家碧玉之感。
(瑶光绫:发型的一种。前额梳着刘海,鬓发落于肩上,头顶扎着一个丸子头,剩下的长发散披至后腰。这个发型在这个世界独有,是一位名叫“沈瑶光”的绝世女子所创。)
“秀溪姐!”千玲甜甜地叫了一声,小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淡黄色长裙女子,笑得很是开心。
少女笑了一下,将千玲缓缓推开。千玲似是一只黏人的小猫,轻盈小步绕到身后,从少女后面伸出手臂绕着少女的脖子抱住。见千玲这般,少女任由她这般,开心地笑着。
这就是属于小女生的快乐吧。
眼前这个穿着淡黄色长裙的精致女孩叫“素秀溪”,素流晓的小姐。不似于那种刁蛮小姐,素秀溪的品行和谈吐真正配得上“大家闺秀”这个词。与阳清千玲既是同龄也是好友,亦是这赤安东学的学生。
阳清走了过来,摸摸素秀溪的脑袋:“秀溪,我就一天没来就认不出我了?之前见到我这么惊喜干嘛?”
“不是。还不是你一天都没有来,顾先生和我们都挺担心你,还以为你出事了。”
素秀溪有些生气,不过突然想到什么,酒窝微红,一把将阳清的手拿开,用自己的手护在头上。她看了一会阳清的脸,细声细语说道:“清哥,我父亲说了,别人不能随便摸头的!”
夕阳斜射在少女的脸上,瓷娃娃一般的小脸显得小巧可爱,两侧微红脸颊,是如此纯真。
阳清愣神片刻后反应过来,笑了一下,侃侃而谈。
“哟,这一天不见还跟我生分了。”
千玲也插一脚,放开了素秀溪向后退了一步,还做出委屈的样子:“难怪溪秀姐姐你从不让我碰你头,原来……”
素秀溪没好气地拿手指弹了千玲一下额头,疼得千玲弯着身子捂着自己的额头。
“清哥也就算了,你怎么也学会拿你家秀溪姐开玩笑了?”
“我不管,我就要摸!”千玲立马恢复过来,跳起就要摸素秀溪的头,而素秀溪也自然是躲闪。
两位清新脱俗的女子就这样一个追,一个躲……看着她们的样子和现在的生活,阳清轻笑一下,突然明白何为岁月静好。
瞧着天色,橘黄色的天空让自己明白早上到下午的课都没来,再联想刚刚来学堂的素秀溪,他顿时明白快上晚课了。
阳清招呼几声,也摆摆手示意她们停下:“好啦好啦,别玩了,去上晚课吧。”
“上课上课!”千玲立马挽着素秀溪的胳膊,像个小孩一样,开心地与阳清走进学堂……
走入院中,里面是一间用木材搭建的巨大二层楼房,第一层是学生的课堂,第二层是老师的住房,二楼则不让进。
走进课堂则是整齐的课桌,还有一群衣着稍微比阳清好点的少男少女,甚至是服饰与素秀溪一般的公子小姐,岁数与阳清无二。但他们见阳清进来立马停止了话题。
一层淡淡的书香飘荡在这片宽敞的课堂,血金色的残阳透过窗照射在他们的脸颊,一切显得恬淡、美好。
就在这个充满青春的课堂内,一道声音显得格外刺耳,言语中尽是阴阳怪气。
“这不阳清嘛,今天都是课堂的最后一天了,整个白天都没来?是不是觉得都最后一天了,再装也没什么用了?”
众人看去,靠在门口的是一个绑着发髻,头插玉簪的男子,他一身深蓝色的白边“流服”就知其身份不凡。
(流服:是一种面料精细的服饰。上半身束身束袖,脖子处比较宽松;下半身是紧身裤,但四面都有一块面料在腰处下垂,围着至小腿处。款式与紧袖汉服相似,是有钱人常穿的衣服款式之一。)
一些同学的表情并不是很好,但无人吭声。
阳清可不惯着,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双手环抱在胸,笑嘻嘻地俯视着他:“猕猴,你又欠揍了?”
“阳清,你找死,你再叫一句猕猴,我定要你后悔!”蓝衣男子青筋微凸,眼神满是怒火。
阳清这一听倒有了兴趣,打量了一会“猕猴”,问道:“哦?你打得过我?还是说你的人能来打我?又或者你小子有什么计谋了。”
蓝衣男子露出阴险的笑容,走到阳清身侧,将手搭在他的肩膀,面露得意戏谑之色。
“你猜得不错,我记得你的父亲好像在季流晓做工吧,我与季流晓的人关系不错……扯远了,就是担心你父亲所在的矿场坍塌而已。”
声音不大,但不少人都听到了,千玲娇躯忍不住一颤,素秀溪看着蓝衣男子眼放寒光。
蓝衣男子也感到了寒意,但不是来自素秀溪,而是阳清。抬头看向阳清,发现他正死死盯着自己,双目满是说不出的狠戾。
阳清的眼神看起来很是陌生,陌生到简直不像是弥司启认识的阳清,他能从阳清的眼神中看到杀意,是真正会杀了自己的那种。这一刻他呆住了,莫名的害怕使他脑子一片空白。
一些明眼人看出情况不对,反应快的一位已经站了起来。
“清哥!弥司启……”
“弥司启,以前都是小打小闹……不过你现在是在找死!”阳清抓着蓝衣男子肩膀,一把他按了下去。
碰——
一声闷响,弥司启瞬间跪在了地上,木质地板竟然出现了凹陷。
一股强烈的痛感直冲弥司启脑袋,他也清醒了片刻,朝着侧面一倒抱着膝盖大叫。
“额——啊!!!嘶——啊——救……救命!啊——”
他的表情很是痛苦,捂着腿、蜷着身、侧倒在一旁。双眼布满血丝,眼泪不停地流出,哀嚎传遍了整个课堂。
千玲和素秀溪看着阳清竟有如此大的力气不由得张大嘴巴,其余同学也是被吓了一跳,就连阳清也感到有些意外。
就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风拂过,内心的情绪顿时抚平,一名穿着纯色竹青长袍的男子瞬间出现在讲台上。
他的样子很是年轻,容貌俊美,估摸着也就二十几岁。淡薄青衫随风摆动,但穿着一丝不苟,看起来斯文得体,有种儒生的文质。长发垂腰、眉宇间自带威严,可又感觉很是随和,又有种公子的飘逸。如此出尘,好似落入凡尘的谪仙
他看了看地上痛苦嚎叫的弥司启,再看了一眼阳清,眼神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顾先生!”
阳清反应过来,立马对着青衫男子行礼,其余人也是统一站起作揖,一声“顾先生”响彻整个课堂。
“嗯。”顾先生点点头,一道淡黄夹带着青绿的荧光笼罩在弥司启身上,哀嚎声也这样结束。
顾先生先看了阳清一眼,转头便对着弥司启说道:“还好,只是膝盖遭到重击断了而已,用灵力恢复便好。”
弥司启双腿不断颤抖,有些发软,他摇摇晃晃站起擦拭眼角泪水,然后双手捂着膝盖。虽然伤好了,不过疼痛感是不会立马结束的,所以他还得忍受膝盖重创的疼痛。
“多谢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