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午正猛的醒过来,脑子还有些跟不上,心脏起伏间牵痛未消,陈章和周鱼近在咫尺,他才回过神这是在无梁。
几次被周鱼注目都有一种无路可逃的错觉。瞧他好兄弟陈章的嘚瑟样儿,估摸终于把他的梦境又成功宣扬了一番……
陈章觉得挺无聊,“其实咱回奉阳也行吧,这么干瞪眼呆着,没意思。”
齐午刚醒,声音还有点哑,“开回去,到奉阳晚上了,睡一觉,明早再开回来……敢情你不开车,坐来坐去的,观光?”
“起床气呀?我不就没话找话呢嘛,都说好晚上蹲一蹲了,想想就刺激!”陈章挺期待晚上的。
周鱼不免泼他冷水,“劝你别太大期待,要是真够刺激,这房能不能买就得再考虑考虑了。”
“哎我,说的也是,整得我还很纠结……”
苏宛叫他们进去吃晚饭的时候,一点还没饿,感觉刚吃完就又要吃。客棚里没那么多人了,大多是她家的亲属。
一桌人,他们三个照旧谁也不认识,干饭而已,也不打紧。跟苏宛丈夫一起回来的那个人跟他们坐了同一桌。
陈章夹菜的时候,已经几次发现他在看周鱼。还不是偷看,明目张胆的,磊落个什么劲儿呢,周鱼还未必看得上你!
这不,眼看着他拎着凳就往周鱼这边来了……
不知道周鱼是不是早有察觉,恰好放了碗筷,与他方向相反,从桌子另一侧绕去了大门。齐午和陈章自然是跟着走了。
徒留商阔无奈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自问在部队也是条硬汉,阳光、向上、爽朗,难得遇见一个特别的,鼓起勇气想去聊两句,真是一点机会不给呀,现场夭折。
……
凌晨一点,齐午和陈章天黑后还观察了周围一阵子,这会儿早都睡着了,但周鱼一直没再睡。
这个晚上,睡在外面的人还不少,给文家做饭的厨师伙计们就在客棚里搭板子睡的,还有军车里的那位,跟他们仨一样在车里将就。
乡下的空气质量真是肉眼可见的好,漫天星辰,没有一颗被淹没,甚至依稀可见一条浅淡的银河。这个夜晚,好像主角只有音箱里循环播放的哀乐声和文家通明的灯光。与之前的凶宅买卖比起来,这单反而轻松得奇奇怪怪。
刚开始车外有东西飞过去的时候,她还没怎么在意,以为是大一点的飞虫,毕竟乡下旷野,虫子难免多。但现在又有好几只从西边飞过来,像是大马蜂?颜色看不真切,但感觉比马蜂要大,有这么大个儿的马蜂?也可能是她孤陋寡闻了。
越想越不对劲,蜂类喜光,晚上归巢才对,不该半夜出动吧。
周鱼一直不错眼的循着它们的去处,直飞到东墙外,看不见影子了……
文家的东墙,外边是壕道,地下还另有乾坤,总归让她多想,所以还是决定下车看看。
她轻轻关上车门,就独自往东墙外边走去,半夜挺冷的,在壕道上走了一遭,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刚想回去,又有几只那种大马蜂飞了过来,怕它们蜇人,周鱼靠墙边站了,观望它们要往哪飞。
结果它们越飞越低,直到飞到壕沟,也看不清了。
难道落地上了?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什么东西飞起来,周鱼就往前走过去,她盯的死死的,不可能飞走,必须弄个明白。
刚开始还弯腰在它们落下的地方找,没瞧见,后来周鱼干脆蹲下看。月光多少给了她助力,壕沟也没什么植物,沙土倒是不少,也没看见马蜂落在地上的半个影子。
周鱼还算机敏,忽然就直觉她后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刚才一直全神贯注的找马蜂,也没留意有什么往这边来的声音……
这个时间、地点,管是什么东西,周鱼飞快的抓起一把沙土,回身就扬了出去!本就是蹲着转身,还事出仓促,很难独善其身,落脚不稳已经向后滑倒,不得已一只手掌硬生生擦向地面……
沙子袭来的刹那,商阔就闭了眼睛,余光里暼见要滑倒的意中人,前倾过去双手拼尽全力要把她拉住……
还是慢了。
要是周鱼没手掌着地,估计就要被商阔拽个满怀,但周鱼已然坐在地上,与他四目相对。二人近在咫尺,离得这么近,半跪在地的商阔还是有点慌的,那架势看起来就像攥着周鱼不放一样……
齐午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面。怒色不浅、皱着眉头、二话不说把商阔不算友好的从周鱼眼前拖拽了起来,没推一把已算教养良好。
“干什么呢!欺负她?”齐午语气很差,往周鱼身前一挡,护的严严实实。
商阔也没被激怒,毕竟刚才谁瞧着都有可能误会,但也不忿,“别误会,我先解释。她身后落了一只大马蜂,我怕吓着她就没叫她,想先帮她赶走……不知道你看到多少,反正不可能欺负她。”
齐午也注意到他满头满脸的灰土了,还是没放过他,“大半夜的,你到这边儿来干什么?”
“我看见她下车往这边来,好半天都没出来,怕她出什么事儿,就过来看看。”商阔已经被他质问的很不是滋味。
齐午还是不信,他刚才撞见的可不像这么回事儿,声音都带几分阴沉,“别是没安什么好心吧!”
商阔觉得被误会可以解释,但仍被无故怀疑就很窝火,一步向齐午跨过去,顶上他质疑的眼神,“不是,什么意思啊,看我不顺眼?正好,我也是!”
周鱼正听着他回答齐午的话,猜他也确实不是有什么坏心思,一场误会。可俩人怎么突然就动了……
只见商阔手上动作还没落实,就被齐午歪头躲开了。商阔眼睛一闪,呵,还是个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