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王两个顿时大喜,大叫一声:“文斌。”原来来者正是杨文斌,只见他手里的剑上滴血,一身疲累,走得都有些踉跄。毕竟是与多个敌人大战以后。杨文斌看见了曾王两个,也是在脸上顿时浮起一片喜色。三人见面,顿时分外喜悦。王小角说:“还以为你被倭寇干掉了,还打算给你埋坟地。”曾阿七说:“杨兄弟的身手了得,只有倭寇被他干掉的份,能干掉他的倭寇,只怕还没有出世。”杨文斌说:“那些倭寇人多势众,又个个拼着一把蛮力,不怕死似的,我且战且退,等到追我的人变少了,才好干掉他们。倭寇武功也不弱,弄的我一身疲软。”说着,就在边上的一片草上躺了下来,睁着一对眼睛看天。王小角也跟着躺了下来。曾阿七爬到附近一棵树上,四下里看了一阵,确定四野没有人了,方才也在草丛里躺了下来,双手枕在后脑勺后面看天。三人都微微喘息,似乎昏昏欲睡一样。
三人歇息了一阵,觉得差不多了,才站了起来,觉得肚子里饿得不堪,看看四下里又无人户,想讨一点,或者出钱买一点都无法。三人饿着肚子,正在一边走一边没有办法,忽然,眼前什么东西闪过。曾阿七眼疾手快,顿时追了上去。只听得嗤嗤一声。一会儿,曾阿七乐呵呵地拧着一只野兔回来了,只见那野兔,灰色的毛,耷拉着两只耳朵,一把短剑插在野兔身上,野兔抽搐了一阵,变得奄奄一息的了。王小角和杨文斌马上来了精神,到处寻找柴禾。杨文斌揪着一把枯草,蹲下来生火。一会儿,只见惹着了一堆柴禾,火光撩撩,腾起烟雾。曾阿七已经手脚麻利地剥了野兔,地上一些零碎。王小角递过来一根枯柴,曾阿七用棍挑着被剥皮的野兔,伸到火上去烤。杨王两个不停地捡拾柴禾。此时,正是深秋,不远处有一片枫林,叶子正红,泛着一片经霜的红色。近处野草深深,虫子在草丛间蹦哒。时时听到唧唧的声音。天空野鸭飞过,地里秋虫叽咕。杨文斌正在找柴,忽然斜眼看见王小角把什么东西塞进嘴里,嗤嗤地嚼着。杨文斌以为他找到什么野果之类的好东西,也想尝尝,好奇地走了过去,说:“你吃的什么啊?”王小角一边嚼一边挤眉弄眼地说:“吃的好东西,就不告诉你。”杨文斌看他故作神秘,疑心他吃的什么野果,四下里看看,附近除了深深的野草,一坨杂乱的石头,一些瞎蹦哒的虫豸,再也没有什么了呀。杨文斌正看正找之间,之间王小角挥手在空中胡乱抓了一把,接着塞到嘴里,又嗤嗤地嚼起来。杨文斌方才明白过来,原来王小角吃的是从他面前蹦哒而过的秋虫。杨文斌惊讶地说:“你吃虫?你吃得下。”王小角一边嚼一边点点头,接着,又有一只秋虫从他面前蹦哒而过,王小角又敏捷地抓在手里,递给杨文斌。杨文赶紧后退两步,有点恶心地说:“这个怎么吃得下?”王小角把嘴里嚼烂的秋虫吞了下去,说:“这个荒郊野外,有得吃就不错了,秋虫看起来恶心,吃起来味道其实不错呢。”此时,闻到曾阿七那边传过来一阵烤肉的香味,两个赶紧拿着柴走了过去。只见曾阿七正在翻烤野兔的另一边。两个蹲了下来,往下面添加柴禾。此时,那边的小路上,迤逦着走过来大小三条人影。曾阿七又烤了一会儿,此时,天色变得阴冷了,冷风吹过来,不禁让人打了两个寒噤。杨王两个往前挪挪,挨得小火堆近了一些。一边添加柴禾,一边向火。
终于,烤肉的香味越加浓了,兔肉也被烤得直滴油脂。勾引得三个人肚里馋虫直闹腾。看看烤得差不多了。曾阿七用刀子,把兔肉分做三块,抵了另外两块给杨和王,他自己拿了一块,三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才吃得几口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三人警觉地扭头一看,来了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农妇,满脸雀斑,脸也难看,似乎几十年没有洗过脸一样。带着两个几岁的孩子,一男一女,穿得破破烂烂,那个男孩鞋子都没有,赤着一双脚。女孩的裤衩都露着,身上一些破烂的补丁。三个人看起来是又累又饿,看了曾三人吃野兔,三个眼巴巴看着,特别是那个男孩,眼馋得直吞口水。曾王两个扭回头去,自顾自吃自己的,当面前这饿得惨兮兮的母子三人如若空气一样。杨文斌没有回头,而是看了看面前这三个母子,捡起地上刀子,就要割一些兔肉给母子三人。曾阿七听见动静,扭头来看,看见杨正在割肉,显然要分给那母子三人。曾阿七看了杨文斌自己的那份兔肉都少,现在还要分给别人,忍不住说:“你管什么闲事?你分给他们,你等到饿肚皮?”杨文斌一边割,一边说:“看他们三个都快要饿死了,不忍心。”一边说,一边把割下来的兔肉递给那母子三人,三人接过,来不及说谢,慌忙塞到嘴里,大嘴大嘴地嚼着,那慌忙的劲头,就像几十年没有得吃过一样
曾阿七翻翻白眼,继续吃自己的,王小角本来也想把自己的兔肉分一点给那三个母子,但是看了曾阿七的表现,也有样学样,跟着自顾自地吃自己的。那母子吃完了,还把双手都舔了一个精光,那个男孩还把地上的兔皮都拾起来嚼。那个女孩也跟着拾起来嚼。那个农妇朝着杨文斌千恩万谢,杨文斌说不必客气。杨文斌问那个农妇带着孩子要去哪里?农妇哽咽出声,说男人死了,要带着孩子回娘家去。听到她说家里的顶梁柱都倒了,杨文斌叹息一声,摸摸兜里,找出一些钱来,递给那个农妇,那个农妇急忙接过,感谢得差点跪了下来。杨文斌说:“泥朝那天走,如果看见一大堆倭寇,千万不要说在这里遇见过我们呀。”农妇点头哈腰地说:“恩人大恩怎么敢忘记,记在心里了。”一边答应着,一边领着两个嚼着兔皮的孩子,朝着那边走去了。曾阿七看了地上一片狼藉,兔毛兔骨,柴禾,残余的灰烬,一地散碎
曾阿七去拾起那把短剑,朝杨文斌说:“你真是菩萨转世,喜欢管那些闲事,她们安逸,你饿着肚子接济她们。哪个来接济你?”杨文斌说:“总比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要好啊。”王小角笑笑说:“他在少林寺里待久了,青灯古佛,也正常。”三个人都站起来,曾阿七带路,朝着那附近的山上找去。
曾阿七带头,杨王两个跟在后面,找着那原先的山路,曲曲折折,爬了一阵。曾阿此时来了精神,说:“虽然只剩了一袋,但是是空手套白狼,总比一无所有的好。”王小角说:“我们被他周龟儿子捆了一天一夜,拿他这一麻袋,当着是给我们的补偿。也不算冤枉了他。”杨文斌低声说:“倭寇祸患严重,危害一方,坑苦了老百姓。”曾阿七瞪他一眼,说:“要当菩萨你自个儿去当,少来拉扯我们。”三个人边说闲话边爬坡,不多时,就到了洞口。曾阿七指着洞口,得意地说:“我就把它藏在这里,这里天造地设,除了我一个,那没有哪一个知道。”一边说一边带头走了进去,王小角急不可待,杨文斌跟在后面。到了洞里,里面一团昏暗。走在最前面的曾阿七忽然说:“麻袋呢?”他声音里面透着惶恐不安。杨王两个也跟着吃了一惊,急忙打量这个洞里,里面地上稀碎的乱石,旁边石头灰白色,除了那些乱石,什么也没有啊!曾阿七此时着急又纳闷:“我就放在这里的啊?会飞了?长了脚自己跑了?”一边说一边气急败坏地到处查看,杨文斌和王小角也跟着,像没头苍蝇似的在洞里乱转乱找,洞子不大,里面除了一地碎石,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啊。三个胡乱找了一阵,都焦急得很,特别是曾阿七,快急疯了一样。仓皇地找了一阵,实在是没有什么麻袋。曾阿七气得直跺脚。王小角怀疑地问他:“你真的就藏在这里的?”一边说一边注意打量曾阿七的脸色。杨文斌也怀疑的看着曾阿七。曾阿七焦急得很,从洞里找到洞外。杨王也跟着出来。只见小山之上,林木杂乱,期间枫树带叶,那叶子经霜,显得更好,犹如二月花一样。三人此时哪里有心情赏美,眼睛乱看,巴不得马上看见那麻袋突然出现在眼前。可是,哪里有麻袋的影子呢?满山之上,林木杂乱,落叶纷飞,枯藤纠结
三人此时心乱如麻,慌得不行,纵然美景入眼,也是讨厌得不行。满山转了一大圈,都还是没有麻袋的影子。曾阿七狐疑起来:难道自己上山的时候,被人发觉了而跟踪吗?他低头想,然后抬头一看,却看见王小角和杨文斌都用怀疑的眼光在打量他。曾阿七又急又怒,焦躁起来,说:“你两个怀疑我把那袋东西私吞了吗?”王小角说:“不是怀疑,只是那袋东西难道自己长翅膀飞了。”杨文斌看着曾阿七,却没有开口。曾阿七说:“要是我一个人私吞了那袋东西,叫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你们如果不信,我们马上去庙里诅咒发誓。”杨文斌叹息说:“算了,诅什么咒发什么誓。那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们,丢了正好安心。”曾阿七扣着后脑勺说:“到底是哪个杂种坏我的事?”王小角说:“你还狡辩,肯定你起了私心,因此拿去藏了,现在反而来装模作样。”曾阿七听了,不由得怒火中烧,呵斥说:“好你一个卵子王小角,我放下麻袋回去救你,你反而来怀疑我。”王小角说:“谁都知道你妙手空空,此刻捡了便宜货,难道会放过?”曾阿七说:“我曾某人妙手空空不假,但是对于弟兄伙,我一向真心相待,我们相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王小角撇撇眼睛说:“时间长短又如何?交情深浅又怎样?瞎子都会见钱眼开。”曾阿七暴跳起来,一手指着王小角喝道:“你要怀疑是我,那就算私藏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王小角冷笑起来,说:“现在沉不住气了,终于招了哈?”曾阿七卵火冒,说:“是啊三个麻袋都被我一个人私吞了,就藏在肚子里,你有本事,来剖开我的肚子拿去得了。”王小角说:“你量到我斗不过你吗?来来来,我们俩马上干几个回合试试。”一边说一边拉开架势,曾阿七也不示弱,双拳展开。眼见得弟兄伙即将火拼,杨文斌着急地说:“不要说一个麻袋,就丢了十个麻袋,那又如何?千万不要伤了弟兄伙的和气。”王小角说:“还什么弟兄伙,他这种人,平时就坑蒙拐骗,什么坏事没有干尽。”
两个越发凑得近了,眼见得即将开打,杨文斌急忙一个健步射过去,横在中间,说:“你们要斗要打,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曾阿七喝道:“反正你也怀疑,就干脆和他一起来火拼我。”王小角说:“你就喜欢当菩萨,充做一个滥好人,滚一边去,看我用刀子把东西逼出来。”说着,亮出了一把短刀,曾阿七见了,晃出一把镔铁扇来。
杨文斌见了两个不听劝,急忙说:“那一个卵子麻袋,装的都是身外之物,你们就看得那么重要。”曾阿七说:“就是,一点什么金子银子,就把你王小角迷糊得昏天黑地的。”王小角冷笑说:“你还好意思说我昏天黑地,一大袋东西,就被你一个人私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