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静谧的房间里,水滴穿石的声音特别明显。
房间是阴暗湿冷的,带着潮冷与霉味,萦绕在整个密闭的房间里。
哐铛,房门突兀的被打开,刺眼的白光从门口争相涌进,随着光线的到来,这才发现在这房间的角落里,竟坐着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子。
她似乎对门口到来的人,没有半点儿的兴趣,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起来吧,上头要见你。”站在门口的女吏似乎也习惯了对方的态度,不以为然的道了句。
女子此时才动了动,却只是抬起头,半眯着眼看向女吏,“谁要见我?”
她的声音粗粝的像是满是刺的毛石,每一个字都在折磨着旁人的耳朵,兹拉兹拉的刺耳至极。
“你管是谁,还不滚起来,仔细去的迟了,吃挂落,就有你受的。”那女吏很不耐烦的吼一句,见女子还不动,便用目光凶狠的盯看着那女子,嘭嘭嘭的拍打着铁门,发现一声声比女子声音更刺耳的声音。
“知道了。”女子缓缓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这才挺直的背脊,缓步走到了铁门口。
女吏此时才看清了她的脸,瞬时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被关在女监最低等的牢房里的女人,竟是如此貌美妍丽的,且她的气质亦是上层,比此时等在牢外的官家女多了三分贵气。
若是她换身衣裳,再梳个妆,那该是如何的天仙美人?女吏不敢想,同时竟气弱了三分,不复之前的嚣张气焰。
女子却是不理,只是侧头淡淡的瞥了眼女吏,“还不带路?”
“啊,哦,这边走。”女吏愣了半晌,这才回了神。
倒是真的认真的带起路来,没有此前的半分恶劣。
她觉得,或许还真是个贵人?
出了牢门,便是一间屋,这里着一张桌子两副椅子。
本来是供女吏们使用,现在却被一个衣着鲜亮华贵的女子占着。
在听到动静之后,她抬起头看了过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竟是轻浅一笑,“姐姐,别来无恙?”
“托福,我还好。”女子也笑了下,落在对方身上的目光很是淡然,“数日不见,你竟又老了。”
一句话,诛心。
那贵女精致的表情瞬时狠厉起来,却很快恢复了过来,“姐姐大概不知,昨儿陛下已经下了旨,令你去陪先帝……”
“你来应该是送我一程的,那就不要扯些不紧要的东西了。”女子只皱了下眉,便冷声打断了对方的话,态度依旧高高在上,似并不将贵女放在眼里。
“谢景清,你既然知道要死,怎么竟不知对我客气些?”贵女咬牙切齿,恨不能直接上前掐死她才好。
“你不过是小小宫女,本宫再落魄也是当朝公主,皇兄只将我打入天牢,可并未削我的爵位,那也就是要说,只要我一日未死,本宫便一日就是正一品的公主。”
女子,不,谢景清挺直着腰背,目光冷凝的看向那被谢景宜封为吴宝林的宫女,眼里满是不屑与轻蔑,“区区宝林也敢在本宫跟前放肆,宫里的规矩都忘了?”
“你!”该死的,死到临头这个女人还是这样的一身傲气,还是这样的漂亮,可惜再漂亮再傲气又如何,还不是要死?
对啊,她都要死了,她还有什么好气的?
吴宝林笑了起来,“我也不跟你争,再如何我现在也是后宫里唯一的一个女子,而你却是快要死的公主,哈哈,要知道能活下来的,才是胜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