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看热闹帮忙的村民纷纷制止,倪大兵气不过,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有个人栓住这个不懂事的孩子,他打累了,手抽抽了,顿口气道:“你娶不娶啊?”
“就不,你竟然让你儿子娶个傻子,你呗,你没劲儿了吗?这哪跟哪?我屁股还没捂热乎呢!”倪丘咬着牙,上龙窝村共有21户人家,殷家一个大户,占寨子人数一半还多,有寡妇,有赖汉子,但就是没有傻子,看看门口那个牛粪包一样的,咋整个这货出来?
“好小子,你硬啊!”倪大兵不顾旁边几个大婶的劝,扭头钻进屋子里?
倪丘一见情况不太妙,刚想发怵,寻思着要不要跑?只看父亲就拿了一根麻绳,随即嘴角又硬了起来:“你绑我,我也不。”
“过了!过来!赶紧给你爸道个歉”?李婶出面拦了一下道:“这是干啥?哪有绑起来结婚的?”
“他大不孝!”倪丘脱口而出,引得周围人哄堂大笑,几个没少受他欺负的村男性村民开始上手绑了起来。
“你大大可孝?”倪大兵把倪丘的双手处绑了一个死结,随后给屁股蛋子上来了一脚,倪丘三步并两步跳着一头栽到了旁边的干草垛。
几位村民与那老鸨子有说有笑,几位大婶也张罗着天气不早了,让其留下来吃个饭再动身,倪丘的几个鲤鱼打挺好像没有人看到,他的背下有一根棍子隔着他很难受,这时的他爹又过来踢了他两脚,让他少动喂,看得出她是真生气了。
傻子原本在草棚的另一角,观望着倪丘,倪丘也不怂,盯着她,其实就脸蛋而言,并不丑,只是上面灰太多,结痂的裂缝处露出了白嫩皮肤,两只眼睛偶有亮光,说不出是恐惧还是野性的宣誓。突然,傻子蹲着朝这挪了一下,见没人注意,又慢慢挪了一下。
“别过来!”倪丘慌的大叫了一声,随即被父亲走过来又连踹了好几脚,今天的他太不懂事了:“她!”
老婊子倒是很会来事,看了一眼,喜上眉梢,便恶狠狠拽着那疯子的胳膊,疯子倒也乖巧,跌跌撞撞给拽到了倪丘身边,父亲的脚丫子就在不远处,也只好喘粗气呲牙宣誓自己的主权,疯子却平静很多,她的眼神中不再恐惧,该恐惧的可不就是自己吗?倪丘滚到了一边,随后疯子也跟了过来。她向倪丘展示自己手上的铁疗靠,好像表示我并无恶意,而且你我本是同路人。
倪丘可算看出来了那老鸨子并不是这疯子的亲人,谁知道她在哪里捡的这么一个脏东西,态度稍微缓和了些,可仍然不愿意让她靠近。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倪大兵点燃了一盏油灯,放在外面的石板桌上,他丝毫不怀疑这女孩的身份,夜半到来。前来帮忙的人终于忙活完了。满院子汇集了左邻右居拼凑的一桌桌丰盛的菜肴。那条捉来的大鲤鱼。也被细分成了鱼头、鱼肚、鱼尾几道大菜,可谓是过年了。
邻居李婶搬来了他家的八仙桌,老鸨子被请到了上座,农家人请不起媒婆花轿,今晚这聚餐,就当是最后的离别。
黑下来的天地面上有些凉意,疯子也早已退到了草垛里,倪丘寻思着她也不吃人,滚了几圈后,再离一米远的草上停了下来,两只眼睛望着她,小声道:“你不是疯子?”
疯子好似听懂了他的话,看了眼餐桌,微微的偷偷点了点头,刻意的露出了左臂隐藏在破衣服下面的菱形伤口,已经结痂了,可还是触目惊心,像是剪刀硬生生的剪下来一块。
“你叫什么?”倪丘渐渐的接纳,他有预感,眼前这个高他许多的姑娘并不是个疯子,可女孩摇了摇头。
“你没名字吗?”见女孩儿点了头,倪丘笑了,这么大人了,怎么连名字都还没有,瞬时间来了兴趣,“要我给你取个吗?我的那只羊它叫棉花糖,我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