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晚饭前他和往常一样,问我要了两片安眠药,说要睡个踏实觉!不过我刚才听着阁楼里好像有走路的动静,应该是醒了。”
“吃了安眠药能醒这么快吗?”
“阿二精神衰弱,常年失眠,从去年开始,两片安眠药对他就已经基本无效了。失眠严重的时候,一晚上要吃五六片。震哥放心,他在屋里自己溜达两圈,就又睡了。”
“……盯紧点!里面有任何异动立刻进去看看,确保阿二老老实实的!”
“震哥,阿二只是老板的替身,至于这么紧张他吗?再说,他已经被咱们关了六年多,以前也没见……”
“哪儿这么多废话?关他六年多他就是老实人吗?不要忘了,老板一直怀疑他是红党!”
“震哥息怒!对了,刚才院子里人来人往的,老板是不是出事……”
“不该问的不要问!”
“知道了……”
今年的除夕夜无月亦无星,阁楼里黑漆漆的,犹如深邃不可见底的深渊。
听着门外的对话,阿二坐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无声的揉着太阳穴。
头依旧很疼。
疼到仿佛整个大脑裂开了一样,完全没办法思考。
他无声的叹息一声,从沙发坐垫缝隙中摸索着找出来几根针灸用的金针。
“幸亏穿越过来的时候没忘了家传的神奇针灸术,要不然我还真就无计可施了……”
阿二左右开弓,捻着金针刺入了自己头部几处穴道……
十分钟之后。
常年失眠积攒下的疲惫感丝丝缕缕的褪去。
大脑恢复高速运转的状态。
“廖文克应该受了很重的伤!而且,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受伤了!”
后院里被强行送到车上带走的二姨太,以及前院集合的特工、两个医生八个护士、各式各样的医疗器械、始终未窥见丝毫讯息的第三辆卡车等等,被阿二串起来,最终推导出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可以解释常震为什么紧急把二姨太送走,院里的警戒和防卫力量为什么大幅加强,还可以解释第二辆卡车上搭载的为什么是医生、护士和医疗器械。
至于单独进院的第三辆卡车,有可能是运送伤者的——之所以不使用救护车,同样是为了掩人耳目。
然而,这只是按照常理推导出来的结论,而廖文克恰恰是不能按常理来推导的人不是吗?
阿二是红党早期成员,为执行一项绝密计划,已经在廖文克身边潜伏了六年多,所以他非常清楚廖文克的做事风格。
“那么,今晚到底是什么情况?出什么事了?”
阿二皱皱眉头,瞥了一眼桌上的座钟。
此时时间是晚上的8点42分。
36分钟后的9点18分,有敲门声猛地响起。
不经阿二应声,常震自顾自的开门进来,啪的一声开了电灯。
这会儿的他,额头上的血洞已经包扎过,也换了身干净的中山装,唯独一双眸子还是血红血红的,一身煞气。
“阿二,你在沙发上坐着干什么?怎么不睡?”
“今天是除夕夜嘛,想起以前没被你们抓回来的自由日子,还有跟家人一起快快乐乐过大年的往事,醒了就睡不着了。”
“……”
常震沉默了一下再次开口:“跟我走,老板要见你!”
“老板?”
阿二心说真是困觉来枕头啊,我正想怎么拐弯抹角的打听一下早些时候来的三辆大卡车究竟什么情况,你就来带我去见老板廖文克。
听你的!
“愣着干什么?找打么?”
“不敢不敢!常副官您先请……”
阿二常震下到三楼,沿铺了红色地毯的走廊走到尽头,就到了别墅主卧。
主卧房内,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道,各式各样的医学检测仪器分列两排,摆在主卧大床两侧,但并没有开启使用。
而在旁边的沙发上,正坐着两个人谈话。
其中之一正是这栋别墅的主人廖文克,他穿了绸缎睡衣,右小腿加了夹板固定,应该是腿骨骨折了。
见到这样的廖文克,阿二心头不由得微紧。
既然廖文克只是断了一条腿,那他又是连夜送走二姨太,又是集合医生护士各式各样医疗器械的给谁看?
这好像是个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