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快乐我不懂,所以别人也不会懂我的悲伤。
路建天折了很多张纸来分组,可惜的是我既没有和潘晓涵一组,也没有和杨笑语一组。我看得出来杨笑语的失望,我只是告诉她别那么伤心,又不是天人永隔。最后我和某个我记不清名字的人换了一张纸,跟潘晓涵换到了一组,不巧的是,卢正杰也在。
新的一组有潘果果,有吴小鱼,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我想我和潘果果的缘分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爱美的姑娘总是爱笑,因为爱笑的姑娘看起来总是很美,所以我喜欢潘果果的笑容。
然而还有很多的事等着我去解决,比如宿舍的落定。杨光已经脱离了大部队,现在只剩下我和杨伟两个空巢老人,我们都在努力地往上走,即使这样,杨伟还是不愿意向他二叔透露半个字。
有很多事情我不确定,我不敢保证。我讨厌那些轻易许诺而背弃承诺的人,可偏偏我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我们最后都会变成我们讨厌的那个样子,我只希望那一天能够来得晚一些。
领取新校服的时候,遇到了任建宏。我突然想起前几天问过他公寓楼的事,于是忍不住上去问了一下。他应该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在这个时候问他,只是我很着急,不得已为之罢了。
昨天回宿舍之后,听说郭云彩也搬上去了,和杨光是同一间宿舍。马潇潇也说过了,按照我的分数应该是可以上去的,我看的出来她也特别希望离我近一些。
任建宏突然被我叫住,惊愕地望着我,说:“有事吗?”
“哦,那个……任老师,就是……我向您打听的那个搬宿舍的事……”
求人嘛,语气要多低就有多低。谢顶昆教会了我一件事,尊严和脸皮真的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贵重和不可侵犯。真好啊,我又一次做了我不喜欢做的事。
任建宏愣了一下,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说:“我问了后勤部的老师,好像不太好弄,额……要不这样吧,到时候我再帮你问问。”
他应该是看到了我的失望,让我感到心安。我明白的,还是那些东西,即使我满足了条件,可那又如何?哪儿的什么运气,不过是背后的推手罢了。我才明白,无论你多少分都没用,有用的还不如人的一张嘴。
当我某一天西装革履重临故地,算了……我可能永远不会西装革履。
可我脑海里总是不断地想起马潇潇跟我说过的那些话。我们在无足球场散步,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牵着手,她满脸期待地说:“等你搬上来之后,你就可以在宿舍门口等我啦。”
“凭什么我等你,而不是你等我啊!”
“谁让你是男生,不然还让我等你啊!”
她霸道的样子总让人难以拒绝,我喜欢她插着腰冲着我嘟嘴,让我忍不住想要亲一口。姑娘的嘴唇是甜的,可能她们做梦的时候喜欢吃糖吧,也可能是喜欢慢慢地变成了糖,化开了她嘴角的笑容,所以即使是闷热的夏天,我还是喜欢和马潇潇在一起的每一刻。
“好吧,我等你!”
“哼,这还差不多!”大拇指刮了一下鼻子,马潇潇又说,“还有,你要跟我一起吃早餐,给我取碗筷,给我带纸巾擦嘴,给我买零食,给我……嗯……给我……算了,一时想不起来,反正就是你都得听我的!”
真霸道,我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可我就是喜欢,已经无法自拔了。现在哪怕是她骂我,我也觉得那是甜的。
“等你上来了,我们可以散步的时候可以多走十分钟。”
“等你上来了,我们就可以每天都一起吃早餐。”
她仔细地数着要和我做的事,我牵着她的手,看着她认真的脸。多想告诉她不要那么多的希望,我只怕到时候如果我去不了,她会失望到难过。下垂的嘴脸会流逝很多东西,低垂的眼帘会挡住她眼里的光。我是守护她的骑士,不应该让她不快乐,所以……我一定要住上去。
我知道任建宏这边是没什么希望了,求人不如求己,如果去找他找的多了,反而会惹得他讨厌。我自己去写了申请,在网上找了模板,平心而论,我写的很公正,无论是格式还是书写。我希望审核的老师能够看到我的态度,我希望得到公正地对待。
后勤宿舍管理的老师叫李大锤。
我不知道李大锤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下班。教务处的办公室总是紧锁着大门,我去了好几次,不敢敲门。这可能是一种骨子里的自卑和要强在作祟吧,关上了门就是不让人打扰,那么我突然敲门是不是就显得很突兀,很唐突?
杨伟好像并不着急这件事,也只是草草写了申请,不急着上交。终于在周三的下午,我等到了教务处开门。十分忐忑地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我和杨伟推开门进去,我顺手把门给关了,不太想别人看到这一幕。
“你好,老师,这是我们搬宿舍的申请,请您看一看。”
谦卑的少年低着头,双手递出去的纸没人收。那个老师我后来打听过名字,叫陆茂,很贴切的名字。
陆茂匆匆瞥了一眼我们两个人,说:“放桌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