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坐在书桌前。林夕和魏云两个人站在他书桌前,各自托了一个水盆顶在脑袋上。
魏先生坐在书桌前,慢条斯理的说着:“诗经·国风·唐风《山有枢》林夕你背一下。”
“山有枢,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曳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宛其死矣,他人是愉。山有栲,隰有杻。子有廷内,弗洒弗扫。子有钟鼓,弗鼓弗考。宛其死矣,他人是保。山有漆,隰有栗。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宛其死矣,他人入室。”
魏先生点了点头。“行。字都没有念错。”
魏先生看着两个人。顶着水盆的样子。然后继续说:“诗经,山有枢,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曳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宛其死矣,他人是愉。
意思说,你有好衣裳,但是不穿,你有车有马,但是不架,不骑放在一边儿,等你日渐老去,一但你亡故那开心的是别人。
这个枢(舒shū)、榆(余yú)、栲(考kǎo)、杻(扭niǔ):皆为树木名,只是品种不一样。这个枢是刺榆,也有说是臭椿树的,榆是白榆。隰,是滴洼潮湿的地方。
解释为,山坡上面有刺榆,洼地中间白榆生长。你有上衣和下裳,不穿不戴箱里装。你有车子又有马,不驾不骑放一旁。一朝不幸离人世,别人享受心舒畅。
山有枢,隰有榆。
并不是说山上长刺榆,低洼潮湿的地方长白榆。
这个修辞手法叫互文,就是这两句啊,看起来各说各的,实际上他们之间是互相呼应,阐发补充说的是同一件事儿,和他们相同的还有白居易的那首琵琶行中。主人下马,客在船。就是说树或生于山,或生于隰,那这个树长在哪儿,跟后边有衣裳,只有车马有什么关系呢?
其中关联只有作者清楚。这个修辞手法儿叫兴
诗经有六艺。风、雅、颂、赋、比、兴。风雅颂是分类,赋比兴是修辞手法。
雅分为大雅和小雅。我前一阵给你们对的那副对联。三光日月星。四书风雅颂。说的就是这个。
赋就是看见什么说什么。
比就是那儿有一漂亮花,比喻那花漂亮的跟那少女一样。
兴是就是看到某物,联想到其他的事情。
比如说,你师娘每天只让我喝三两酒。我一看见酒杯,就想起了你师娘对我的叮嘱。你们两个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你们看道我端到酒杯能够知道我想什么。
比如说,石元磊这小子,看到我转酒杯,他会知道我联想到你们师娘吗?诗经是很早以前先人写的。那会儿他看到一块树木会想起什么,我们上哪去知道?这就是兴,一个人的心思,一群人的疑惑。”
魏先生说到这里,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林夕和魏云之所以被罚顶着木盆。就是他们两个吧魏先生今天米酒的配额给偷着喝了。
“往下看,子有衣裳,弗曳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驱。
弗是托,娄是提。显然这衣服大了托地了,长长的衣服,有车有马,都指向了贵族。
官雎也一样,作者追求女孩儿那种文雅的方式,琴瑟有之,钟鼓乐之也,指向了他是个贵族。
山有栲,隰有杻。子有廷内,弗洒弗扫。子有钟鼓,弗鼓弗考。宛其死矣,他人是保。
山上长有臭椿树,菩提树在低洼处。你有庭院和房屋,不洒水来不扫除。你家有钟又有鼓,不敲不打等于无。一朝不幸离人世,别人占有心舒服。
这段儿就是先说你有多么富贵。然后说你有好衣服不穿,有车有马不驾驶不骑,等你一朝去世,开心的是别人,凡是你拥有却不想用的,会有人替你享用的。
就是变着法儿的讲这个道理,你有好的住处,但是不好好打扫,你有钟有鼓,但是不敲不打,倒是战友,等你一朝去世,房子东西全是别人的,
山有漆,隰有栗。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宛其死矣,他人入室。
曹操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跟他表达的是同样的意思。
山坡上面有漆树,低洼地里生榛栗。你有美酒和佳肴,怎不日日奏乐器。且用它来寻欢喜,且用它来度时日。一朝不幸离人世,别人得意进你室。
当然诗经是中国诗歌的源头,你有美酒有美人。那为什么不再把乐奏起来,接着奏乐?
让饮食成为一种更高的享受,每天都快快乐乐的,不然的话,你一朝辞世,别人住进你的房子,想用你所拥有的一切。
山有枢所表达的是人生短暂,你要珍惜并享用你所拥有的东西。
所传达的道理就是你要好好生活好了,这种生活在平民的就是过度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结果碗和锅都没了。看起来描写了贵族的一种奢华的生活方式,但是作者或者他写的那个人本身就是贵族,他只是在描写他们的生活方式,并没有鼓吹说让平民也去过奢华的生活。
《山有枢》通篇口语好似当时的打油诗,也可以将这首诗理解为一位友人的热心劝勉,他看到自己的朋友拥有财富却不知享用,也许是斟为节俭,抑或是因为生性吝啬,又或者是因为忙于事务没有时间,无法过上悠游安闲的生活,无法真正地享受人生,因此,不禁怒从中来,言语激烈,严厉警醒,一片赤诚。
第一章中“山有……,隰有……”是起兴之语,与后文中所咏对象没有多少联系,只是即兴式的起兴。首章言友人有衣服车马,但没有用正确的方式使用,作者以为应该用“曳”、“娄”、“驱”、“驰”的方式,尽情享用它们,否则自己死去之后,只能留给别人。
这里的“曳”、“娄”,是一种非同一般的穿衣打扮方式,不同于日常,“驱”、“驰”所指的也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赶路,而是郊游等娱乐活动,代表一种安闲的生活方式。
第二章与第一章相似.只是把笔触转向房屋钟鼓,说它们需要“洒扫”、“鼓考”。可见主人并不是吝啬,而足节俭或太忙,因为越是吝啬的人,越会对自己的财物爱惜得无以复加,一定会把它们收拾得整齐干净,不会“弗洒弗扫”再结合主人空有编钟大鼓,却从来都不敲不击,可以推测出主人真的很忙。
虽然家资殷富,但没有享乐的时间和闲心。
第三章是整个诗篇的重点,关键四句为“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涛作三章都是口语,到这里突兀地出现了“喜乐”和“永日”两个内涵深远的词,显得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