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岚独自回到那间挂满古琴的屋子,心中突然想到:“这青鸾四友,顾亦宸代表书,所以门头挂个“書”字,罗汉果代表棋,所以武器是棋子,池笺画术那么精湛,自然代表的是画,那么这挂满古琴的屋子,难道是秦鲤的房间?我把秦鲤的房间占了,他该怎么办?”
想罢不由从窗口向外望去。
屋外,秦鲤扭头呼唤池笺,池笺正好将一幅山水画完成,这时一听秦鲤呼唤,欣喜地将画纸展开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秦鲤只随意瞥了一眼,敷衍一句:“不错。”便说起自己的事:“我和你单独说点事情。”
饶是他的敷衍连罗汉果这种小屁孩都看得出来,池笺仍觉得被他称赞甚是开心,小心翼翼将画作卷起,便和秦鲤一起进了一间门头挂着个“畫”字的木屋里。
那自然是池笺的闺房。
屋里的阿岚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池笺满脸欣喜跟着秦鲤单独进了屋子。一想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怨毒,怨毒化作气愤,从床上一跃而起,抄起板凳就要砸墙上的琴。
板凳落在琴身上的前一刻,他还是拦住了自己,心中连连念叨:“忍住,忍住,砸烂了赔不起。”
他放下板凳坐回床上,心中久久难平,只不住暗骂:“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其实秦鲤虽不如顾亦宸生的那般俊秀,但他举止得体,投足大方,武功更是出类拔萃,也不能说不是一表人才,这时被阿岚骂成是猪,不过是阿岚自己心里的嫉妒心作祟。
这边阿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另一边屋子里,池笺坐在秦鲤对面小鹿乱撞,秦鲤今天突然单独带她到房间里说话,这让她羞涩的少女心一时无处安放。
秦鲤自顾自从桌上倒了杯茶,道:“刚才听罗汉果说,慕容岚喜欢你?”
屋内气氛本就有些暧昧,池笺听他这么一问,还以为他是在吃醋,急忙表明立场:“就算那小骗子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喜欢他的!”
她神情之激动把秦鲤都吓了一跳,秦鲤忙伸手握住她的手,正色道:“咱们青鸾谷建立至今,一直以维护武林正道为己任,坚持对抗锦衣卫,你应该非常了解。”
池笺被他握住双手,俏脸一红,还以为他要说情话,哪知他突然说出这些话,不由愣着点了点头。
又见秦鲤微微垂下眼睛,脸上露出无奈之色,道:“虽然我们四友非常努力,但无奈能力不足,如今锦衣卫愈发猖狂,竟公然残害武林前辈,只怪我无能,才害的呼延前辈惨遭不测。”
池笺猜不到他想说什么,但见他面色难过,不由心头一软,安慰道:“没关系的,你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就好了呀!”
秦鲤摇了摇头:“不够,我还不够尽力,其实我有办法可以壮大咱们的实力,甚至可以直接威胁任沧海的性命!”
锦衣卫的暴行池笺见得也多,心怀正气的她也由衷希望有朝一日能消灭锦衣卫,此刻闻言一惊,忙问:“什么办法?”
却见秦鲤欲言又止,摇头道:“罢了,那样就太委屈你了。”
池笺坚定的摇了摇头:“对抗锦衣卫,乃是造福天下苍生的大事,我一个人委屈一点又怕什么?”
秦鲤见她这么说,才终于说出正题:“现在住在咱们谷中的慕容岚,很有可能就是剑圣前辈的弟子,若是能借他找到剑圣的下落,什么任沧海,什么金小川,全都不足为惧!”
池笺听完有些不解:“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鲤道:“剑圣前辈当年逼退柒子光,而后突然销声匿迹,一定是有意隐藏行踪,才能这么多年都没被锦衣卫追查到下落。而我刚才试探着问了他一句,他一副装傻充愣的神情,显然也是不想透露。不过,我看他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只要你主动接近他,一定能借机套出他的话。”
“你让我去接近那个小骗子?”池笺闻言心中顿时升起一阵反感:“那个小骗子十句话八句假,狡猾的很!你小心他是在故意骗你!”
秦鲤摇了摇头,道:“就算他是在骗我,就算他不是剑圣的弟子,可他能复制别人招式这一点,你见过,我也见过,这总不能有假吧?”
池笺道:“那又怎么样?”
秦鲤道:“他这般天才资质,把咱们四人的功夫全数学精也无需多久,除了内功要从零开始,他的进步速度可能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所以我的意思是……若找不到剑圣,咱们就创造一个剑圣!”
池笺终于明白他的意思,立时沉下了脸:“所以,你是想让我出卖色相,把他留在青鸾谷?”
秦鲤闻言眉头微皱:“这样说话未免有些刺耳,你只需要稍微接近他一些,又不是让你陪他过夜,怎么叫出卖色相呢?再说,我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天下苍生!消灭锦衣卫,让武林重见阳光是多少江湖同道一生的夙愿?你刚才也说了,为了天下苍生,委屈你一个人也不算什么,难道你说的都是假话?”
“当然不是!”池笺忙澄清自己。
秦鲤展颜一笑,道:“我自然知道你说的乃是由衷之言,当年你义无反顾随我建立青鸾谷,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心怀正义的人,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池笺当然是个心怀正义的人,这时听秦鲤说得大义凛然,也不由心生热血,但仍有些顾虑的问道:“你我都自诩武林正道之士,耍这种阴谋诡计是不是太卑鄙了一些?”
秦鲤忙摇头道:“咱们自然是正道之士,但他小子可不是,对一个江湖骗子耍些诡计,不过是一报还一报,怎么说得上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