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三儿,问到话了吗?”这时,步卒中走出了一名壮汉,正是高坦。
“回幢帅,问到了,此人确实知情。”跟在许头身旁的安三儿,一改之前唯唯诺诺之态,向那壮汉抱拳说道。
许头一听,意识到情况大有不妙,二话不说,赶紧调头就跑。
才一转身,身后的退路早被另外几名士兵堵住。一名士兵举起手中的刀鞘,狠狠敲在了许头脸上。许头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两天前,陆蔚在昆弟陆夏的引荐之下,已与杜家平辈杜冒、杜宣晤面,原本也邀了乐三郎,无奈后者因为最近几日情志不佳而没能赴约。
邺城一家酒店里,陆蔚设下午宴,先与杜冒、杜宣二人攀谈了一些先祖旧事,陆氏杜氏两门,皆是先朝名门,如今山河犹在,无奈日月换新,属实有诸多感慨。
言里言外,多有笼络亲近之意。
尔后,他又寻了一个契机,将话题引到最近营下兵士有家眷失踪一事上,自己故意做了一些辞藻上的修饰,声称此事对于军营的严重性,避免这些世家子弟听闻只是流民小童走失,而显得不以为重。
不止如此,他也做了一番虚张声势,称根据自己新近的调查,本营家眷失踪,极有可能与数月之前杜家小童遗失一事有关。
籍此,他希望能与杜家一起联手,查清始末,救回孩童。
杜冒、杜宣对家中小辈落水失踪,也曾有过郑重应对,但时至今日,无论是发动家人,还是请动官府,仍是下落不明。因而,家中长辈们大抵已经认定这是一起意外,那小辈十之八九,已经罹难了。
对此,陆蔚早先探听了一些杜氏家内的消息,已有应对之策,说道:
“我曾派人去过二位所说的那条小河探查,其实河段并不汹涌,按理说,不至于将一个八九岁的小童冲至无影无踪。更何况,贵府既然已经动员了如此众多的人丁去搜寻,纵是有不幸发生,也断不可能连遗身都寻不回来。”
“陆参军的意思是?”杜冒耐心询问。
“巧就巧在,那条河的下游途径了辛园。”陆蔚不疾不徐的说道。
杜冒、杜宣对视了一眼,神色各异。
孟家做为外来士族,在邺城南郊修建了辛园,早已极大侵犯到了同在这一带的杜家利益。倘若此次杜家小童失踪之事跟孟家有关,甚至保不齐就是成心为之?
当然,陆蔚心中明白,方今整个魏郡乃至整个河北,几乎无人敢轻动孟家。他并不指望自己一二言辞,就能说动杜冒、杜宣做出决定。
随后,他让杜冒、杜宣二人大可先等候自己进一步调查结果,人证物证俱全,自己一定会将此事呈报到成都王处。
杜冒、杜宣听罢,自然欣喜应下。杜家若要在这件事讨回公道,高低都有些孤掌难鸣,不过陆家眼下正得成都王垂青,若能借陆家之手来折煞孟家,实属裨益。
因了这次会晤,陆蔚这才决定先去秘捕几个辛园庄客。
将那许头打晕后,套入麻袋,径直带回到杜湾军营中,关入一间柴房,交给高坦带人进行拷问。不得不说,在大庄园为客者,即便素日里习惯于作威作福,但仍是要比市井游侠儿们有骨气,能强撑。
高坦带着几名亲信兵士,轮番殴打了许头一、二时辰,许头硬是什么都不肯说,但凡恢复一丝气力,就是破口大骂。
听说了此事,陆蔚倒是对此人心生了几许钦佩。
入夜后,他让高坦给许头送了一些水,自己也亲自来到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