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蔓应了一声,目送裴昭离开,向柳江玉欠身行礼,
“请庶妃将要携带的东西先清点好,然后登记在这里,入京时内务府会安排足够的车马,并负责打点好行李。”
说着,在桌子上展开一个册子。
她虽然身为侍妾,但一直住在裴昭院子里,这几日见裴昭忙碌,便主动提出帮忙打个下手。
裴昭也知一个人独木难支,往后萧凛的院子里,事情只会越来越繁多,她极需一个人帮衬。
就将些不打紧的杂事都交给秋蔓做了。
这册子上字迹娟秀工整,柳江玉看了两眼,不由得赞叹,“这是你写的?”
秋蔓点点头,“女婢曾在书院侍奉过两年,识得些字。”
柳江玉温温一笑,“你谦虚了,这簪花小楷,一看就是下了一番功夫苦练过的。”
心底不禁对眼前女子刮目相看。
连蓝昭院里的一个侍妾,都这般不简单,在这王府,不提起十二分心机,以后哪还有好日子过。
柳江玉想着,暗暗决定,一定要尽快振作起来。
孩子没了可以再怀,若是心气断了,这辈子就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最后竟发现,双方祖籍是同一地方,算起来还是同乡人,更觉多了几分亲近。
柳江玉难得热情了一回,“时间不早了,妹妹就留下用午膳吧,我让小厨房多做几个家乡菜。”
秋蔓摆摆手,“今日就算了,侧妃那边还有不少事情,我得赶紧回去帮她照看着,待这阵子过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和姐姐再聚。”
听她如此说,柳江玉只能作罢,温声道:“那你先忙,我就不多留你了,有空一定常来。”
秋蔓重重点了点头。
从她的神色中,柳江玉敏锐的察觉到一丝焦虑不安,便多问了一句:“妹妹可有心事?”
音落,秋蔓已经潸然泪下,紧紧握住柳江玉的手,“姐姐,救我...”
柳江玉听得一怔,忙秉退了下人,只剩两人在屋中,斟了碗茶推到秋蔓手边,“妹妹有什么难处,慢慢讲。”
秋蔓忍住哽咽,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半晌后,柳江玉震惊的面色隐隐发白,“蓝侧妃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通燕京,你可看清楚了?”
秋蔓点头,“一清二楚,就在除夕晚宴,她和那位月夫人在荷花池边聊天,聊着聊着出现了一个男子,正是几日前妾见过的燕京使臣。”
“那人长得高大,一张方方正正的脸,绝不会看错。”
“然后月夫人就离开了,侧妃和那使臣聊了好一阵,肯定不是寒暄问话那么简单,妾觉得,看那样子二人似在密谋什么大事。”
柳江玉震惊的半响说不出话来,喝了一口茶,才勉强按捺住心底的兴奋,
“蓝侧妃,你自己找死,就怨不得别人了...”
虽然她的孩子,是死于谢莞心之手,但裴昭的冷眼旁观,同样让她怀恨在心。
甚至有种自己的悲惨,被人当做好戏看的怨恨。
没想到报复的机会,这么快就降临,柳江玉顿时神采奕奕,紧紧握住秋蔓的手,“妹妹,你我二人翻身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