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9章 渐行渐远(2 / 2)我很大胆!我是大胆的大小姐!首页

“好强的气势,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可以和鬼僵持到如今这种境界,此人究竟是何来历?为何以前从未听过。”后土仿佛是在问自己的妹妹,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白华君昂首看着苍穹,人间万物,仿佛早已不复在前,眼里的光芒尽是那如同太阳一样的存在,白昼焰火。

他说她是住在月亮里的神仙,那他此刻就是她眼里的太阳,唯一,炽热。

不远处的另一侧,防风一族几人望着半空两人凝聚的气势,为首的太阴目漏欣色,微微点头道“这叫无夜的小子还不赖,和那家伙有点像啊。”

早已恢复神智的砂海和大长老李茉莉见状,纷纷朝身旁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李茉莉憋着气,红着脸接道“要不族长你出去见见?汲清上次回来好像是说起见过某个家伙来着。”

“嗯?”太阴转首撇向李茉莉,后者一大把年纪的老头猛然一缩脑袋,将砂海拉过,挡在自己身前,脸色慌张。

“族长......”砂海小声呢喃了一句,有意替李茉莉求情,谁让他是自己的舅舅呢,眼下也只能厚着脸小心翼翼,略带讨好的目光看向太阴。

“嘁,瞧你那出息。”太阴嗤笑一声,不再理会。

防风几人长呼一口气,搁以往谁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通常都没啥好果子吃啊,如今大长老有意提起,族长居然不生气,真是天方夜谭了。

一旁羽涅兴致勃勃,恨不得此番大战也有自己一番伟岸雄姿在上,可他也明白无夜有意锤炼自己的剑意和境界,当下只得在一旁助兴呐喊道“不愧是我兄弟,有我几分风采。”

同样围聚在一方的仙界几人,望着半空之上两人愈演越烈的趋势,三女表情各异,衍虽是不喜那无夜,可眼下鬼如同天神一般居高临下,这不禁让她眼里看得极为得意,满是仰慕。

泰山君却是眼里透露着丝丝羡慕,以及她看鬼眼底闪过的担忧之色,深怕两人交战会让他受到重伤。刚回归小队不久的武却并无两女那般眼色,看着两人就欲杀个火热朝天,双手捧着脸颊,一副迫不及待之色。

离战场稍微有些偏远的一侧,此方杂草密林横生,此时有一人从树后缓缓显现半边身影,眯着眼望着战场上的两人,目光炯炯,更多是寒光森森。

“哼,他日我倒要看看你们本事究竟有多高。”

无夜举剑遥指鬼,道“一夫当关,万剑归一。”

而后,剑影倾泻,如大江奔腾,尽数朝前涌动而去,无夜此刻身影如剑河里一颗流星,去势千钧,飞流而往。

鬼战意激昂,一手劈下玄鉴,身后虚空仿佛被火龙撕开裂缝,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不绝于耳,响彻天地,鬼只轻轻一点,率先站在一道火龙的额前,奔赴而去。

天地动荡,整个云都为之一震,本应晴朗风和的云,此刻竟是乌云密布,雷声不断。云久居深海,千年未有雨水落入岛上,此时天上竟是落起了小雨,小雨密密麻麻,从上而下,不消一会,已是倾盆大雨而来。

“族长,这......这是......”望着眼前莫名而来的异象,砂海有些震惊说道。

太阴望着头顶上的一幕,自己亦是蹙眉不解,难不成两人所施展的道法修为太过庞大,这云无法承载两人的攻势?太阴正欲看个究竟,紧接着耳边又响起一道磅礴响声,比起之前,此刻声音却是延绵不绝,久久徘徊。

“不对,不是两人攻势所造成的!是云即刻就要脱海而上!”太阴猛然提醒众人说道。

周遭,海水开始朝着天际奔涌,众人望向四周,已有数十道连接天际的龙卷风此刻飞速旋转,将云四周海水抽离而上,那落下的雨水正是天上而来的海水。云之上,犹如被人打开了一个瓶口,海水倒灌,汹涌不绝。

“云要现世了,白华君,我们快走,眼下之境已不是你我可以左右。”后土拉起白华君,化作流光朝上远遁而去。

白华君身不由己,再次回眸看向身后,那里,甲光蔽日,阴云漫天,无夜仗剑天地之间,游走火龙之中。

可他身影太过渺小,除去那剑气浩荡,随着距离拉远,白华君渐渐迷了双眼。

在众人望着那最上方的重木怔怔无言之际,重木身形却是猛然朝下坠落,如流星降世,朝底下云冲去。

与此同时,帝天两人耳边同时响起一句话“云就要上浮海面,你俩拖住仙界几人,给我登岛机会。”

两人相视,眼里皆是一阵莫名,这可和刚才他说的不一样啊。眼见重木已经朝下奔去,两人虽有不满,却也不愿纠结,在听闻重木传话之后,帝率先扬起佛尘,动身朝前掠去,天亦是紧随其后。

仙界几人眼看着帝和天朝己方杀来,又见重木独自朝云方向冲去,几人心中已知不妙,看来重木刚才所言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放松警惕。

来不及思考,太恒当头迎身而上,身后,张有人却是执剑朝自己方向赶来,一同杀向帝。

“张师弟,我与帝仍有旧账未曾算清,不如将他交由我处理可好?你先去阻挡那重木。”望着赶来的张有人,太恒道。

张有人听闻,却是漫不经心笑了笑,道“那帝叛逃至罗生门,如今可是仙界之敌,恒师兄莫不是还念在昔年同门之谊,想要徇私不成?”

“张师弟,如今大局当前,是非恩怨你当我太恒脑子糊涂?”见张有人丝毫不予理会自己所言,太恒脸色有些铁青道。

“那就好,我这不担心恒师兄不敌那帝嘛,别忘了,那帝当年可是封神榜位列第五的存在,又差点成为你们坠谷下一任接班人,如今拜入罗生门不知藏了多少手段,万一恒师兄落了下风,我也好帮衬帮衬不是。”张有人缓缓说道。

太恒回眸朝他看去,心中明白这张有人是已经和自己赖上,当下再不愿多说废话,手中红光一闪,只见一柄鲜红璀璨的戒尺出现在手中。下一刻,戒尺浑身涌动烈火,朝帝挥去。

帝见状,眼底寒光毕现,拂尘之上的银丝兀然间炸裂而起,犹如锋芒细针,此时纷纷脱离,化作绵雨之态朝太恒包裹而去。

太恒戒尺当前,见那众多银针朝自己激射而来,也不见他惊慌,一声怒喝,戒尺又再次暴涨数米,连着它周身的火焰也变得更加凶烈猛热。两者相撞,气焰升腾,虚空之上满是雾气,紧随而来又是下一道攻击。

一旁张有人见状,心中一阵讥笑“这帝真是铁了心要和坠谷断绝瓜葛,眼下之境只凭修为和身法就想立抗太恒,即便他道法再高又能如何,既然坠谷焚心地火决不愿使出,那我就来成全你,让你永远也没这个机会。”

张有人心中已有计较,见帝又再次挥动佛尘朝太恒发动攻势,趁此良机,其背后露出一大片破绽,张有人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手中利剑在手,竟是直接祭出白虎九剑朝帝落去。

前方,正在格挡帝攻势下的太恒见状,脸色错乱,瞳孔一阵收缩,当下惊慌道“文轩师弟,小心后面!”

张有人祭剑而来,那白虎九剑已在空中形成,九剑交错更迭,白虎身形在上,随着张有人洋洋自得的脸色,白虎九剑并驾齐驱飞速朝帝身后刺下。

就在张有人眼看要得逞之际,猛然间只见帝身后粉袍顷刻鼓荡而起,紧接着下一秒在帝背后竟是无端延伸出一只火手。火手一路盘旋而上,在即将碰撞到那白虎之际,火手之上的五指瞬间涨大数倍,狠狠一抓,将白虎九剑尽数灰飞烟灭,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张有人呆呆站在原地,望着自己手中已有道道裂痕的青光剑,木讷失措。

“百年时光,没想到你不但没有进步,还比从前更废了。”帝一手荡过拂尘,看也不看其模样,自顾冷冷说道。

“一招?一招就将昆仑的白虎九剑粉碎!”太恒同样不可思议望着眼前一幕。

即便张有人手中的白虎九剑威力尚未大乘,可那毕竟是昆仑的独门绝传,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帝毁去,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不对!文轩师弟的地火如今为何如此异常?”太恒定睛望去,那火手明明就是地火幻化而成,而其颜色深度却是比坠谷正常地火要鲜红不少,甚至隐隐之间有股煞气扑面而来。

“难道文轩师弟当真修习了罗生门的旁门左道?”太恒心中忽然不敢想象。

张有人死死握紧手中已经残破不堪的宝剑,遥想当年角逐封神榜,自己曾和帝有过一战。昔年两人贵为各派门中佼佼弟子,张有人当时实力并不差,虽最后仍然败给了他,可帝身上亦是受了不少轻伤,且两人足足打了数十回合才分出胜负。没想到如今一个照面就将自己白虎九剑轻而易举挡下,手中青光剑还受了重创,这叫他张有人如何面对。

“从前你就目中无人,如今吃了个大亏对你也不算太坏。我虽不喜用焚心地火决,可这几百年来,这功法在我专研之下已不再是坠谷的地火,自然有我帝自己的样子,你输的不冤。”帝再次缓缓说道。

张有人听闻,眼里死死盯着帝看去,见其神色冷冽,一副丝毫不把自己放眼里的态度,怒从心来。转首朝太恒喊道“太恒,难不成到了此刻你还要庇护这叛徒不成?如今他地火变异,已不再是你坠谷原来的帝,若你执意有意藏拙,此番沧海之行,怕是难以善终,日后你坠谷有何颜面面对其他几派?”

太恒望着眼前陌生而冷血的帝,脑中一阵恍惚,实在很难想象,当年一向老实诚恳的师弟怎的就变得如此模样。只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太恒胡思乱想,当下催动地火,戒尺流光涌动,朝帝杀去。

一旁张有人见状,恶狠狠看了其一眼,再次调动内力,随太恒一同杀向帝。

帝脸色仍旧冰冷,目光淡淡看向两人,欺身而上。

当这边三人交汇厮杀之际,那桃花楼的草和月的天同样默契的拉开帷幕,只不过相较于前者的气势,两女之间却是别有一番风情。

天一手红扇挥舞的天旋地转,期间又有着无数迷烟滚荡在两人四周,那迷烟重重,却是半分奈何不得那草。天在试过几次之后,才发现自己的红烟丝毫不起作用,不禁大感诧异,这桃花楼莫不是能免疫自己的大烟红云阵?

“怎么?你这迷烟莫不是花拳绣腿,拿来摆设不成?”草心中畅快,游刃有余避开天攻击,此刻仍不忘朝她讥讽两句。

“哼,不过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看我如何将你拆穿。”天心中气郁,竟是没想到连这桃花楼的草对付起来都有些吃力,看来自己这些年真是太过懒散了。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敢如此大放厥词。”草脸色一寒,只见一道粉色长鞭破空朝着天当头砸下。

由于天迷烟丝毫不能给草造成影响,这也就使得其能精准找出天位置所在。

那长鞭去势凶狠,天只得避其锋芒,朝一旁闪躲。草不愿错失良机,趁天被动之下,又一次扬鞭而上,势要一鼓作气将她重创。

“你个老东西,真当老娘怕你不成!”天被其追的有些烦不胜烦。当下径直将红烟撤去,紧接着下一刻双手举起红扇,手中白光乍现,那红扇体表竟是显现出一只青色大鸟,大鸟展翅拍飞,刹那间就引起道道飓风朝草席卷而去。

见此异状,草眼里一阵凝重,不再贸然而上。手中掐指捏决,身体自内而外开始渗透无数花瓣,眨眼之间,只见周边已是出现一大片花海。草置身其中,将花瓣成海,驱使挥舞,在自己身前凝结出层层花墙。

那飓风相撞而来,刹那间天地飞舞,粉色漫天,阵阵香气涟漪,在这黯淡无光的天穹下,显得格外壮观奇异。

两女一招一解,一时半会斗法却也难以分出胜负,只得边战边望。其中天得以空隙不禁朝重木所在方位看去,那云已经漂浮在海面,且他身影远去渐小,应是快要落岛而上了。而反观帝,见他一人决战两人,仍丝毫不若下风,且招式有序,没有一丝慌乱。

“没想到这帝百年下来修为竟已如此高深,对战太恒张有人联手还能游刃有余,不愧是当年仙界的天之骄子。”天暗自惊叹想道。

三人相斗,场面同样被草伺机觉察,当下心中不禁有些气恼,没想到二人联手都拿那帝没有办法,倘若当真最后不敌那帝,结果可就糟糕了。

一想到此处,草深吸一口气,开始集中注意力针对起天,势要一举先将其拿下,在前去汇合其他二人,以免多生意外。

沧海之面,随着上方仙妖两界领头之人已经相斗的如火如荼,底部两界之众也纷纷加入战场,一时之间到处狼烟烽火,法宝横飞,不时传来阵阵惨叫和嘶喊声,彼此杀红了双眼。

此刻见那云之岛已经渗透而上,两界之士碍于海面地势,纷纷踏上云周边浅滩,仍旧生死相向。

重木一马当先,似乎心中有所感应,径直朝岛上某处急速掠去。只是正当他想甩开一众之际,在半空之下的一道白色身影仿佛早就等待多时,将重木硬生生拦了下来。

那白衣女子轻轻挽过额前垂落的青丝至耳后,回眸嫣然一笑,道“那你刚才是说我胸不够大吗?”言罢,女子还有意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重木望着眼前这个长相与性格完全天囊之别的女子,眼皮微微打颤,却还是不得不回道“说你大,你会给我让路吗?”

“胸大怎么让?地方就这么大,我有什么办法。”白衣女子表情委屈,无辜说道。

“娲!”重木低喘吼道。

“重木,我知你意在长生,臆想参破轮回,可你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下的一粟沙尘,如何与那天地相争?天道使然,万物有序,生老病死乃是常态,你又何必执着于此,难不成这千百年的时光还不够你挥霍?”娲突然换了一副神色,此刻朝重木说道。

闻言,重木静静朝娲撇了一眼,脸上一阵不屑,道“天道?何谓天道,既然天道有我,我为何不能是天道?那诸天神佛受制天道轮回,便要我等顺势服从?呵,当年狐离卿如此,你们亦是如此,一群井底之蛙如何配与我谈论天道?”

“重木!你莫不是失心疯不成?防风一族乃是上古女娲娘娘纯正一脉,你剑走偏锋,可知大道因果报应。”见重木丝毫没有退意,反而脸上开始显现疯狂,娲突然大声喝止道。

“报应?当年之事,你们都忘记了吗?”重木淡淡一笑,朝娲说道。

恍惚想起某些尘封已久的过往,娲在听闻重木那一句当年之事,霎时脸色一阵苍白,双手隐隐发抖,她死死咬住下唇,不知如何回话。

“既然你不让路,那就打吧,当年封神榜我侥幸位列第三,还是你手下留情,今日你可别再好心让我了,不然给我逮到机会,我怕今日你会死在这。”重木脸色没有变化,毫无悲喜说道。

娲深吸一口气,忽而灿烂一笑,道“好啊,如果可以,你杀了我便是。”

重木一顿,微微闭上眼,不去多想,再次睁眼,径直朝娲横扫杀去。

此刻,天地依旧动荡,却不再狂风大作,阴云之中,有微光倾斜,洒落沧海。

最终,无夜沦为一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