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阿雅突然把脸凑过来,盯着盘腿坐着的李长庚。
“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不该杀那个控鹤吧?”
李长庚摇摇头。
他身上披了一块白色手帕,用红色丝带系在腰间。看上去像是古罗马贵族穿的托加。
“怎么会呢,我虽然不喜欢杀人,但也知道他若是不死咱们必然麻烦缠身。”
“那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吖?”
“我是在想那个家伙说的话。”
“什么话?”
“就是,他的良知高于我。
我在想,这个世界好像很多争端都不是发生在正义与邪恶之间的。
而恰恰是发生在,有点正义和非常正义之间,或者坏人和更坏的人之间。”
“你搞得我头都大了,再说和你这样说话很累,你要不要到我身上来?”
阿雅虽是询问的口吻,却不由分说地伸手把李长庚抓起来。
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到床上躺下。
她把李长庚像玩具一样,放在自己脑门上顶着。
李长庚小心翼翼地坐下,放眼望去正看见这妮子的两座柔峰,急忙避开视线,但心中还是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悸动…
“阿雅,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嗯。”
“不不不,还是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欸?什么问题。”
“我之前认识的阿雅,你说和她是共生关系…”
李长庚顿了一下继续说
“其实,她死掉了吧?”
阿雅眼皮上翻,眼球向上看了一眼脑门上的李长庚。
“没有呀。”
后者轻描淡写地回答。
“这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李长庚有点不太相信,但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
“喂!说你想说的,别东拉西扯呢。”
阿雅撇撇嘴,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我想说的?”
“这不是很明显吗,你平时不都是和小悟罪谈得来嘛,今天突然对我问东问西的,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
“你一定做什么亏心事了呗,
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不敢让生性善良的悟罪知道,鬼鬼祟祟地想在我这边寻求安慰嘛…”
李长庚挠了挠头,突然觉得阿雅似乎比想象中更了解自己。
他的确是想和阿雅说一件事。就是之前他昏迷,在梦中杀死原主的事。
虽然暂时还不能确认那就是真实发生的,但梦里那份决绝的冷酷让他至今难忘。
“阿雅,你说,那个时候的我,和一直追着泰始遗孤不放的控鹤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人家可是金丹大圆满的修士,你只是个没有一丝灵力的废柴而已。”
“我就是打个比喻,说的是那种心性。”
“他拼命地乞求我,而我竟然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你能明白我说的吗?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根本没有犯任何错。他甚至没有伤害过我。”
“他要的只是原本就属于他的身体。”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哭着,像条狗一样地乞求我…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只要杀了他一切问题就都可以解决。”
“那又怎么了?”阿雅眼睛转了转疑惑地问。
“你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大概只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很善良,就像一个演员。
要是没有观众的话,我就是一个可以杀掉碍事之人的自私自利之徒。”
“你是说自己是一个伪君子嘛?”
“也不是这样,就是…就是…”
“咯咯咯咯咯!”
阿雅突然用手背捂着嘴笑了起来。
后面实在忍不住,干脆坐起靠在床头,
将李长庚从脑门上拿起,塞进衣领里,这样他们还可以近距离的交流。
“我就是觉得自己也有非常残忍的一面,但因为很在意外人的看法…
总之我很混淆,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哪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