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热情地替江弃寒倒茶,“我算着时间估摸着你应该回来了,把成员招募就定在两日后。”
江弃寒道:“我已经听到了江湖传闻,你做得很好,现在所有人都相信你就是上官玉。”
上官玉脸上露出笑容,“我本来就是上官玉。”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江弃寒将秘密探查回来的消息告诉上官玉。
“出事地点在镇远镖局的势力范围内,如果想要查清真相,最好从镇远镖局入手。”
“镇远镖局?”
上官玉打开一份染血的手札,上头详细列了要追缴罚银的武林势力,其中就有镇远镖局。镇远镖局作为雄踞闽粤两地之间的势力,多年来占道谋利,沿途百姓不堪其扰,被迫外迁,更不用说平时为运镖所造成混乱和损失。
江弃寒点头,温声道:“三个月前,镇远镖局奉命押送一趟镖,谁知镖物竟是空的。”
上官玉摩挲着下巴,“摆明了有鬼。”
想起三个月前月圆之夜的事,上官玉眸中闪过一抹深藏的寒意。
脸上笑意却更浓:“这镇远镖局受七派五门庇护,是江湖黑手套之一,两个金刀门和太阴门加起来都比不过它,从它下手正好,让那些所谓的武林人士看看,天心阁究竟是不是走过场。”
江弃寒将她的神色收入眼中,即便相处了三个月,他都还是有些摸不透眼前的人。
亦正亦邪,始终叫人看不透那根线在哪。
“此次招募,你作为朝廷官员,皇上钦点的天心阁阁主,可以发令命镇远镖局相助,于公于私,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
上官玉点头,随即掏出笔和纸,一塞,“你快写,写完好送过去。”
江弃寒看她。
上官玉催促,“镇远镖局离这虽然不远,万一人家正好押镖出去,也来得及赶路回来。”
江弃寒无奈,摇了摇头,提笔写字。
上官玉盯着江弃寒写字,不由得羡慕,这一手字真是好看,不像她狗爬的字,一写不就露馅了。
露馅事小,丢人事大。
毕竟这江弃寒看起来好说话,温和没脾气的,实则心机又深又猾,眼光更毒,面上不说什么,指不定背后会怎么笑她。
“写好了?”
江弃寒一落笔,上官玉就立刻拿起来读了一遍,果然是文绉绉的书生话,保证镇远镖局的林总镖头读起来跟她一样头疼。
上官玉将信推给江弃寒,“既然写好了就赶紧安排送出去吧,我好困,要睡一觉,你自便。”
江弃寒好奇,“你一天要睡几个时辰?”
“五个时辰吧。”上官玉迷糊倒在床上,此刻倒完全是不必演的身娇肉贵的模样。
真是软骨头。江弃寒心中一个腹诽,将信题款折好,走了出去。等他再回来,床上已经有了细微的睡呼声,那叫一个香。
江弃寒目光扫过上官玉随意放在桌上的手札,眼眸暗了暗,随手从旁边拿起一本书来看。
上官玉随意翻身了一下,微阖没闭紧的眼眸若有似无地盯着江弃寒,眸底是幽幽算计的寒光。
……
镇远镖局。
天心阁的信如惊雷,让林总镖头林啸虎的脸色黑沉到极点。这天心阁,果然还是找上门来了!
林啸虎斥声问底下的人,“是天心阁谁送来的?!是不是上官玉!”
底下的人不明白,送一封信何至于要动用阁主,“不是,是,是专门送信的信使送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
林啸虎喃喃着,双眸睁大,不明白为何这上官玉会如此阴魂不散!明明,上官玉早应该死在三个月前的月圆之夜!
桌上一张画像,正是林啸虎让楚霸天画了送过来的,这长相,不是上官玉还有谁!
“爹!不过是一封天心阁的信而已,何至于让您怕成这个样子?”少镖头林彪远听闻消息,大步走进来,朗声开口。
林啸虎自然不能跟林彪远说三个月前的事,谋害朝廷官员,这关系满门性命,必须谨慎行事。
林啸虎对底下的人道:“去,就说我病了,这一个月都不接镖。快去!”
“不行!爹,我刚接了一桩重金镖物,酬金足足有一万两,人家是相信我们镇远镖局的信誉才委托的,若是现在说不接,传出去,我们镖局还如何在闽粤两地立足。”
林彪远这个少镖头好不容易才开始接手,自是不肯松口。而林啸虎也是贪心之辈,一万两的镖地,这是万中无一的大镖,确实不能轻易拒绝。
林啸虎道:“镖先拖着,等天心阁招募完再去,就这几日,之后再想办法赶路便是。”
林彪远觉得林啸虎简直是疯了,这路程都是算好的,不是想赶就能赶,简直就是在折损镖局的威名。眼见林啸虎怎么都说不通,林彪远也不再劝,面上答应下来。
一走出威虎厅,林彪远立刻叫来大镖师王贵,“去打听打听,看看这个天心阁阁主在哪,我去会会他。”
王贵是林彪远亲信,捧未来镖头不及,立刻就去办。
上官玉睡醒,听说林彪远带着人亲自回信来了,顿觉得有些新鲜。
“我们没去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有意思,有意思。走,江郎中,就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