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耀对服装行业并不了解,但是听赵宗清的意思,这七八吨蚕茧其实也做不了多少丝绸。
他看了看仓库里的蚕茧,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批蚕茧大概要多少钱?”
“这里面有一部分蚕茧是以前的,价格要便宜很多,新鲜的是一斤5块钱,老的是2块钱一斤。”
陈光耀一听这个报价,不由得惊道,“这么贵?”
赵宗清解释道,“厂长,这都是行情价。蚕茧本来就不便宜,一斤蚕茧基本上跟一斤牛羊肉的价格差不多。”
“是吗?”
陈光耀心下暗暗挑眉,又看了一眼张泉海的反应。
相较于赵宗清这种比较老练的性格,他还是喜欢从张泉海身上找破绽。
对于赵宗清的报价,张泉海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看样子,这个价格是比较公允的。
一斤蚕茧差不多能抽出一两丝,换算过来就是一两丝绸差不多是五六块钱的基础成本。
丝绸是按照尺寸来卖的。
按照重量转换,一般一米长宽的丝绸只有四两不到,差不多就是二十块钱的成本,基本等于一般城镇职工小半个月的工资。
这个价格,相对而言还是很昂贵。
不过也比较符合丝绸的定位。
陈光耀心里大概有数,便交代道。
“行,那就先进五千块钱的原料吧。”
张泉海一听陈光耀出手这么阔绰,语气都有些兴奋。
“那你要陈茧还是鲜茧?鲜茧的品质比较好,虽然价格贵一点,但是更容易出丝。”
“……”
赵宗清一听这话,下意识的看了张泉海一眼,转移话题道。
“其实这些陈茧也挺好的,价格便宜,也能用。”
陈光耀一听两人的意见相左,敏锐的意识到赵宗清和张泉海昨天私下做了交涉,想要坑他。
其实陈光耀看得出来,这个蚕种站估计也快经营不下去了。
蚕茧加工本来就是追求时效的产业,新鲜蚕茧和堆放了一段时间的陈旧蚕茧,价格差距这么大。
老话说得好,一分钱一分货。
新鲜蚕茧和陈旧的蚕茧,肯定在品质上是不一样的。
如果不是实在是卖不出去,蚕种站不可能在手里积压七八吨货。
这要是以陈光耀以前做生意的性格,别说五千块钱,就是一千块钱的蚕茧,他都不会进。
他宁愿让纺纱厂的女工继续去翻仓库里的碎布,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手帮蚕种站一把。
毕竟蚕种站如果撑不住,那这七八吨的蚕茧原料,最后只能甩卖给他。
到时候他就能赚一笔大的。
不过重活一世,陈光耀的心性变得和顺了很多。
他记得小半月之前,蚕种站还专门派了收蚕茧的小货车去附近的乡下收蚕茧。
蚕种站在八九十年代,本身就是一个带有扶贫性质的地方。
如果蚕种站开不下去了,那附近几个村子里靠着养蚕一年到头赚点辛苦钱的农民,就会少了一条谋生的路。
养蚕本身就跟养猪一样,天天都要割桑叶去喂。
蚕吃桑叶的速度又快,而且天寒地冻,容易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