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胆性格怯懦,胆小怕事。他本是一偏僻山村耕娃,因无意间救助一位走失灵兽而被仙长赏识,引路到新风门拜入其中。
他本以为,人生就此会走上康庄大道。却万没想到,他还未踏上高桥,便已跌落谷底。
而起因,正是在月前的某一日,他因听信同窗诓骗,误踏入贵族住宅区领地,从此他便迎来了暗无天日的生活。
“呦,孙少,咱的新玩具到啦!”一名云中君看到庄大胆的误入,甚是欢喜。随即一把搂住他脖子,以防其逃跑。
但那名云中君显然高估了庄大胆的心性。他在一踏入这里时,便被眼前一幕幕画面吓到失神,什么反抗、逃跑想法早就丢到九霄云外。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浑身扎满细刺,且半截身子被埋在土里的人。而他旁边还有一名云州勋贵,在给他身上浇着不知名液体,该液体每触碰他伤口一次,他便疼的大叫一回。
其次,便是在不远处树上,吊着一个血物,看其时不时抖动的样子,应该还活着。只是单凭样貌,难辨人形,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类。
最后,是两个半裸男子。在人群中,你来我往的传递着一个烧红铁球,旁边不仅有监工监督他们,不准把铁球掉在地上。还有两名云中君分别在他们耳边相互拱火。
“你看对面那个傻X,要不是他把这铁球传到你手里,你何至于被烫成这个样子。”
“唉,无语死啦,对面那个没鸟玩意儿,又把铁球传回来了,他就不能多拿会么。”
“小哥,我跟你说,对面傻X太过分,这事不能忍啊。”
“兄弟,我只能说,这事搁狗,狗能忍。搁你,你看看忍不忍得了?”
就这样那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让场上这两名食物链底端,扭打在一起,还是拼命的那种。现场顿时欢声一片,喜笑开颜。
此时,坐在一旁看戏的孙玉寒瞥向庄大胆,微笑道:“这位客人您看,我这里盆栽、沙袋、伶官都有了,你想做些什么呢?”
此话一出,庄大胆顿时两眼失神,瘫坐在地上。这哪里还是仙门府邸,分明是人间炼狱。
而见此情景,孙玉寒则将握拳右手轻砸在左掌掌心,做出顿悟状,“我明白了,客人既然喜欢地面。那不如,便做我的坐骑吧。来人,帮我们这位客人钉上马掌。”
......
“庄兄,还没到么?”夏必的一声询问,将庄大胆的思绪迅速拉出过往,回到现实。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庄大胆低下头,干咽口水。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偏僻森林。
这里正坐着一群富贵少爷,在围观两名赤裸男子如同野兽般相互撕咬、打架。
而被那帮少爷们众星拱月般簇拥着的,正是三年前夏必在贵族住宅区所撞见的那名孙姓少年,孙玉寒。
夏必意识到情况不对,转身便要走,却被几名云中君拦住去路。
庄大胆此时直接跪在地上,冲着孙玉寒不断磕头道:“主人,我按照您吩咐,找来一个替死鬼,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
夏必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庄大胆。
其实在最一开始,夏必便察觉到庄大胆有些不对劲。但考虑到毕竟是同窗,他便没有往坏处想,只是猜测可能庄大胆所面临的困难,比较隐晦和难以启齿。所以才会如此作态。
“放你走?”
一直在围观男子打架的孙玉寒忽然开口道:“马儿,你是不是会错意了。我当初说的可是有九成概率,能够将你替换下来,这不是还差一成么。”
“可这?”庄大胆不知所措的指向夏必,刚刚还在眼神中打转的愧疚,荡然无存。
“你这一个人,又不能代表一成概率。你给多拉几个人过来,这样兴许中奖机会还能在大点。”眼神依旧盯着场内的相互撕咬,从始至终孙玉寒都没有抬眼看庄大胆一次。
这让庄大胆面容彻底失了颜色,他整个人像是被抽骨的草鱼,塌扁,松散。
片刻之后,似是看的有些无趣了。孙玉寒转头望向夏必,嬉笑道:“这人长得不错,我不要他替你当马,给我留在身边当个痰盂摆件吧。”
说着,他便张口一啐,一口白痰被灵气裹挟着,精准击在夏必脸上。
夏必怒目而视,却始终没有作声。他想要拔剑,却回想起黎叔死后,连住过店的客栈老板都会被秋后算账。顿时,他便没了气力。
夏必站在那里,像是团皱巴的纸。
明明他与三年前已经大不一样,但此时此刻,他又觉得自己好像与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