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符八年二月初九，是北宋三年一次的春闱考试，由礼部主持，考中者一般称为“贡士”，

考上的贡士就可以参加四月的殿试，殿试是在皇宫大殿里举行，考官是皇帝，所以说考中进士的人都可以称为天子门生。

不过春闱会试中的考生们可是非常辛苦的，考试的时候，一人一个考棚，

一个考棚只能容下一张桌子，其空间类似今天厕所一个蹲位那么大，考生们要在这逼仄狭隘的空间考个九天七夜。

如果不幸分到挨着厨房或厕所的座位，那更难受，挨着厨房的叫作“火号”，挨着厕所的叫“臭号”，一个臭气熏天，一个烟熏火燎。

还有几天就要开始考试了，应天府书院内一众学子正在紧张地准备着，

二月初还是很冷的，朱说几人忙完后，在校舍内喝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砂糖水，顿感浑身暖和。

这些砂糖是程昱几天前派人送来的，

砂糖如今在汴京城可是热销货，被人炒高了好几倍价钱，程昱与朱说甚是投缘，得知其会参加春闱，特地送了十几斤给他，让他在考试期间能够快速补充体力。

月底，第二批砂糖运送进京，砂糖库存充裕，之前被炒高的价格立刻得到回落。

离炼铁厂十几里的山谷内，在山坡处搭建了一排砖瓦房，其中一间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

程昱和阿彩正在里面研究……白糖炸药。

有句话叫一硫二硝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

黑火药的成份是由硫黄、硝石和木炭三种成分组成，加上白糖产生糖硝反应，炸药的威力会增强很多。

但制造黑火药的工艺没有那么简单，不是把硝酸钾、硫磺和木炭按照质量比混合就能做出来的，配方不对的火药只能用来娱乐。

要造出好的火药，步步都有诀窍，

硫磺要用纯净硫磺，如硫磺不纯，就得蒸发后重新结晶，不纯的硝石也得溶解加工，提取出纯的结晶，木炭最好用赤杨或泡桐木炭粉，用恰当的温度焖烧恰当的时间，才能得到最适合做火药的木炭。

阿彩如今做的就是把白糖煮融后混进这些配好的黑火药之中，这里没有精密量器，一切都得凭她的经验。

她边做边和程昱聊天，

“老公，这个糖硝反应很厉害的，只要配方合适还能做火箭燃料……”

“我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听说有两个学生违反了操作手册，做这个时候发生了事故，被炸药炸得四分五裂，整间实验室被夷为平地，只找回了一些残肢，脑袋都不见了，说起来都觉得恶心，”

“……啊！！”

“那咱们现在不是很危险吗？”

程昱吃惊地说，

“不怕，他们哪能和我比？我可是天才，”

“……哦！”

“我不仅艺术方面有天赋，做炸药同样很有天赋！”

你？？艺术天赋？？

这句话不说犹自可，一说吓得程昱额头立刻冒冷汗，

他不敢想象阿彩如果被炸得四分五裂那该怎么办？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紧张地说，“彩宝，要不你把配方写出来，我找人做好不好？咱们别冒这个险了，”

“不行，这个不同别的，配比要很精准的，他们没经验，很容易搞砸的，”

“但你做我更不放心，太危险了，”

“都说不用怕了，这个我弄过很多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