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真特娘是暗无天日,昏天暗地啊,等我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有些急促敲门声,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三两步跑到房间门边上,打开门一瞧,我老妈站在门外,脸上有些温怒:
“小洁!你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不起床,今天是你外公下葬的日子,快点出来帮忙,马上就要吃饭了。”
还没睡够的我只觉得两只眼皮直打架,恨不得再回去睡他个三天三夜。
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嘴里含含糊糊的回答道:
“啊~知道了妈!马上就来!”
老妈瞪了我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走了。
我关上房门,揉了揉眼睛,从床上拿起羽绒服套在身上,又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十点半了。
简单的洗漱过后,我就有些晕晕乎乎的来到了厨房,外婆家的厨房不是在屋子里,而是在外面重新建了个二十多平米的小房子。
路过屋外的时候,发现今天来得人更多了,很多我还都不认识,其中最惹眼的一桌只坐了四个人。
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正老神在在的抽着烟,交头接耳的嘀咕着什么。
各自身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红白事都能看着的“乐器。”
两只唢呐,一个铜锣,一个小鼓。
应该是两个舅舅专门去镇子里请来的红白喜事班。
忙活完,又吃了饭,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离白事班帮算的下葬时辰还有半小时。
我和两个舅舅还有老妈、外婆,各自绕着棺材走了三圈。
然后点燃三根香插在贡台上的香炉里,又回到棺材尾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最后礼毕,,白事班就招呼几个村里早已经找好的壮小伙子拿来绳索套在棺材上,再用两根婴儿脑袋粗的衫树木头穿过绳索。
我转头看了眼外婆,发现她的神情很平静,看不出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我想她此时一定很难过吧。
十一点四十五分,白事班其中一个拿着唢呐的大叔高喊一句:
“吉时已到,起棺!”
说完就鼓起腮帮子“哔哩吧啦”的吹了起来,另外三个也跟着敲打起各自手中的乐器,把鼓挂在胸前的大叔一边敲打皮鼓,嘴中还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也听不清楚唱得什么玩意,应该是祭词之类的。
四个壮小伙也在乐声响起的同时抬起了棺材就跟在白事班的屁股后头出了大门。
老妈走到我的身边递给我一个小竹篮子,里边放了满满一篮子带有孔洞的白纸钱说道:
“走吧小洁,一路上多撒点,这样你外公在下面就不会受人欺负了。”
我撇撇嘴,很想告诉我老妈,外公现在当大官了,鬼差都得给他抬轿子,他不去吓死别的鬼都是阎王爷保佑了,谁还敢欺负他?
不过我还是忍住了没说,一来是没意义,二来也没人信,指不定还要说哥们我没个正形,开玩笑不分时候呢。
应了一声,一大群人跟在棺材后头就出了大门,空气中到处散发着爆竹的火药味与纸钱燃烧和拿去拜祭的肉香味。
吹吹打打了十几分钟,一群人来到村口一处小土坡上,土坡上密密麻麻的排满了小土包,有的长满野草,有的干干净净,还插着根清明吊在随风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