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论我究竟去往何地,你为何总是不肯直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好好地,怎会突然对那神秘莫测的苗疆之蛊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见他总是这般,她真生气了。
司马天翊眼见她情绪愈发激动起来,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但她却身子一侧,赌气得躲开了他的拥抱,这让司马天翊微微一愣。
紧接着,只见她向床里侧轻轻移动,刻意与他保持一段距离,然后冷冷说道:“殿下深更半夜对驱蛊之术这般关注,难道不是在寻找能够从我心头取出万蛊之首的方法吗?”
“这些话到底是何人告诉你的!”司马天翊一边说着,一边紧跟着朝里逼进。
然而,无论他如何靠近,她都会立刻向后退缩一步,似乎决意要与他保持距离。
司马天翊心中不禁一阵慌乱,索性甩掉鞋子,上了床榻,张开双臂,径直将她困于床角。
此刻,他的眼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满脸尽是受伤的神情,直直地凝视着她,轻声呢喃道:“夫人若是心中不悦,大可尽情责骂于孤,又何必如此抗拒孤的碰触......”
“你好没道理!分明就是你有意隐瞒事情真相在前!”她怒不可遏地抬起手用力推向他。
然而,司马天翊却稳如泰山般,任凭她推,他丝毫未动,双眼直勾勾地凝视着她,问道:“你是否去过烁和殿下宫殿的二楼?”
“原来你真的知晓此事,那你为何还要对我隐瞒?”愤怒与失望交织在心头,她再也顾不得能否推动眼前之人,只是拼尽全力想要把他推出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
司马天翊并未反抗,任由她使劲推搡,他不仅没有后退半步,反而向前进一大步,突然一把紧紧搂住情绪几近崩溃边缘的她,仿佛要将她揉入怀中一般:“夫人,孤知你难过,孤也必定能找到救烁和殿下的方法,但求夫人不要恼孤。”
她原本剧烈挣扎的动作渐渐放缓下来,最终完全停止,静静地蜷缩在他温暖宽厚的怀抱里。
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打转,然后顺着脸颊无声地流淌而下。
男人轻柔而温暖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小心翼翼地拭去那些晶莹剔透的泪珠,可是,随着他不断擦拭,她眼中的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绝地涌出。
他瞬间慌乱,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紧闭双眸,似乎这样就能阻止泪水滑落。
司马天翊胸口一疼,用力抱紧她,让自己的脸贴近她的,眼中满是慌乱:“孤也是昨天才得知此事,可是南竹君来找过你?他与你说了些什么?”
“是的,他确实来找过我,但只是留下一个能宁神静气的香囊就离开了。是我,闻到他身上沾染了属于娘亲的气息,便不由自主地跟随他去到了娘亲的寝宫,并无意中听到了皇上和他之间的对话。”她想,持有凤吟刀之人想必是听从于皇上指令的,所以,凤吟刀的持有者才一心想要取她性命。
尽管当时她听得并不完整,但也明白自己体内藏有万蛊之首,而只有这只蛊才能唤醒昏迷不醒的母亲并救其性命。
至于其他细节,她则一无所知。
司马天翊的眼神微微暗沉下来:“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他们说为救娘亲,需取我心间之蛊,你突然去研究什么催蛊之术,是怕我死了吧。”她再次用力的闭了闭原本就闭上的眼睛,浅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开口:“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昨日,父皇寻孤,并将此事告知于孤,当年无痕对于救治烁和殿下已经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能亲自护送烁和殿下返回京城,希望借助父皇之力,可以找到能够让烁和殿下苏醒过来的良医。”
听完这个消息后,她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着,深吸一口气之后,努力地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然而,当她睁开双眸时,却猛地与一双深邃而炽热的眼眸相对视。
原来,自始至终司马天翊都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看,仿佛害怕她会在下一秒突然凭空消失似的。
她凝视着眼前的男子,心有不忍,有些后悔方才冲他发脾气了,她缓缓开口问道:“你是否知晓娘亲昏睡不醒的真正缘由?”
司马天翊嘴唇轻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她迅速打断了他,语气严肃:“倘若你胆敢再次欺骗于我,那么从今往后,我将会彻底与你断绝往来!”说完这些话后,她紧紧咬着下唇,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司马天翊微愣,而后,垂头,将头低着她额头,温声说道:“南竹君乃是苗疆圣女之子,圣女体内的万蛊之首是以繁衍方式,代代相传的,南竹君将体内的蛊传给了你,烁和殿下非苗疆之人,所怀之子体内有蛊,此子在胎中便会暗中释放蛊毒,蛊毒会一点点侵蚀母体,烁和殿下能撑到你安全出生,那么多年才毒发,也是有高人相助压制吧。”
“我体内的蛊引回她身上,她就能醒过来吗?”她轻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疑惑。
司马天翊的眼眸微微一黯,不知为何,心间有片刻慌乱,他沉默片刻后回答道:“那只是一种猜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听到这句话,她默默地垂下眼帘,似乎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伸出手臂,轻柔地环绕住司马天翊的腰部。
感受到她的回应,司马天翊身体微微一僵,但随即用力将她紧紧搂住,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怀抱之中。
他低下头,将脸深埋在她散发着幽香的脖颈间,心中的烦闷疼痛逐渐减轻了一些。
刚刚他真的很害怕,担心她会因此恼了他,不愿搭理他,此刻,她依然愿意靠近自己,他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她抬起双眸,目光茫然地凝视着床顶,心中却十分清楚,司马天翊并没有说出实情。
皇帝与南竹君都已经确认过的事情,怎么可能仅仅是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测呢?
“天翊,我想出宫去找鬼手医仙一趟,也许他会有办法让娘亲苏醒过来。”她的声音平静。
司马天翊依旧趴在她的肩头,低声应道:“好。”
在她出宫前,她决定独自前往公主寝宫。
当她踏入庭院时,南竹君正专注地给花儿浇水。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他猛地转身,全身散发出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但当他看清来人是她时,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