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奇迹，阿德里安惊愕地看向自己的手臂，紫色的瘢痕缓慢消退，直至无影无踪，露出了完好无损的肌肤。

他都无暇再去顾及维利，而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去触碰，生怕这只是一个幻觉。紧接着他试探性地掐了掐自己，借由疼痛来确认真实。

等他重新想起来少年时，对方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床头，手上还拿着一本书在看。

“……维利。”

他轻声喊着对方的名字，好像怕声音太大，少年就会破碎一样。

维利的心情却算不上好。

“我只是暂时平衡了你体内的魔法，之后如果你再调动太多魔力，它的平衡还是会被打破的。”

这个世界的魔法师和他那个世界的完全不一样，他暂时还没找到从根源解决的办法，这让他很是不高兴。

短短几天，他竟然连续遇到了两个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这简直就是他魔法师生涯的滑铁卢！

阿德里安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没关系。”

面对维利的疑问，他补充道：

“事实上，教皇的权杖之中就藏着解决办法。”

维利啪地合上书，眼睛亮了起来。

“讲讲。”

阿德里安顺从地点点头，坐到了维利旁边，而后者也毫不在意地往旁边稍稍，给他让了个位置来。

阿德里安的嘴角弧度越发上扬。

“在《塞尔多斯教皇史》中记载，建国伊始，教皇实际上不是由光明魔法师担任的，而是由混沌魔法师任职。”

“所谓混沌魔法师，就是体内同时存在光明与黑暗两种魔力的魔法师。”

“因为教皇的使命并非对抗黑暗，而是平衡。”

这倒是个新奇的说法，维利竖起了耳朵。

“世人皆以为塞尔多斯信奉的是光明神教，实际上我们的神明是祂的父亲，宇宙世界的创造神——主神。”

“……”

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伊尔忽然直起了身子，僵在了原地。

阿德里安看了过去，却被维利用手挡住了视线。

“它可能发神经了，别在意。”

“你继续。”

“……好。”

“主神是光明与黑暗的父亲，祂并不偏袒任何一方。所以作为祂的使徒，教皇也将执行祂的意愿。”

“假如光明更盛，就要增加黑暗，反之也是一样。”

“所以最初的教皇，必定是混沌魔法师。”

“但随着时代的发展，战争与疾病、暴力与混乱，原本的正典遗失，塞尔多斯的宗教也发展成了如今模样。”

“人们盲目以为光明就是最好的，教皇也只有光明魔法师才能担任了。”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在教皇世代传承的权杖中，还留有一份混沌魔法的典籍。”

“只要得到那个，我的问题便不是问题了。”

维利抿着唇，好像陷入了专注的思考，而阿德里安也不急着催促他，而是静静欣赏着。

过了一会儿，维利惊醒，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将略长的刘海撇到了一边。

“咦，你还在啊？”维利看了一眼阿德里安，“天快黑了，你回去吧。”

“用完就扔吗？”

阿德里安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却被维利果断无视了，推着他就往门外走。

在把人推出门后，他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等你当上教皇，把权杖借我看看。”

“好。”

阿德里安轻描淡写地点点头，丝毫不提权杖只有教皇本人可以触碰的规定。

下一秒，他眼中美丽少年的身影就被一扇冰冷的门替代了。

阿德里安不舍地又看了一会儿，才慢悠悠转身离去。

看来这次的危机又平安度过了，想必那些觊觎着他位置的红衣主教们很失望吧。

难道这也是所谓主神的保佑吗？

——算了吧，我可不信什么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