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虽已暴怒失智，但刀侧卡住耙隙，无论他如何下压，齿尖也无法刺进眼前人。

“为啥要阻俺？！”

“他不是。”

哮天也在这时，终于拉着姜玥芷下到此处，“喂喂，猪头，你先冷静冷静，这人和之前那些不是一起的。”

连哮天都这么说，八戒渐渐松下手中力气。松开按住的手掌，闭眼收回凶红目光，钉耙滑下，在其撑地时顺势瘫坐。

“哈啊，哈啊……”他胸口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声壮如闷雷，着实累得够呛。

但松了一口气的可不光是他，压住宇文启的重掌移开时，他也是如释重负。

虽然胸口仍在剧痛，但他紧捂着咬牙爬起，“我实力不够，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但是休想利用我做任何事，残害了如此多条人命，你们的怜悯我可看不上！”

此话一出，八戒多少也理解了他们的意思，但嘴上更起冷笑。

“哼！为一群掘坟挖尸的无耻小人说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宇文启自是不信他说的任何话，“妖言惑众！”

但他余光一扫，突然就看到了姜玥芷，“你们竟然还抓了一个普通人？快放她离开！”

真是让在场的都无语了，自以为是，又太过固执己见！

姜玥芷怒从心起，那倾世之颜少有的绘出怒意，“明明是你在不分是非！连真正可恨、可恶的人都看不出来！”

“你……”

他听完后，顿时是连她都怀疑了起来。连忙举起腰间金铃，运诀轻晃。

可这小铃不但对她毫无反应，甚至她在听完那清脆之声后，也没有如他预想之中的“清醒”……

“你明明不是，难道是他们对你施加了妖术……也不对啊，你眼中清明依旧，没有被控制的痕迹，那你为何要帮这些残害人命的妖孽说话？！”

哮天气得嘟起了腮帮子，“呸呸！满口喷粪！看你也是个有眼睛的人，自己看看清楚，这些可都是偷挖我朋友尸身的贼！

你还帮他们说话，本大人看你才是妖孽呢！”

“你胡说！”宇文启根本不信，妖物害人本就不需理由，更何况他亲眼所见，那巨怪很是残忍的虐杀了弱小。

现在告诉他人为恶，妖杀他们是理所应当？这般违背他从小所学的常识，宇文启一时根本不愿相信。

可突然，姜玥芷的举动出乎意料，她竟给了宇文启一拳！

噗！没有灵力，就是普通人的愤怒一拳，甚至都不会让他有痛感，但他依然被打懵。

姜玥芷捏紧作痛的玉手，要不是自己还没有修行，真想把他牙都打下来，竟敢如此侮辱她的……朋友！

“你给我好好看看那边！”

宇文启顺着她所指的看去，那是……“龙？！”

他如何能不震惊，这传说中的存在，竟然能有幸亲眼见到……但那好像是尸体？

但在她眼里，宇文启的突目中只有震惊，没有恍然大悟……那便已然明了。

“真是够了！是不是在你的眼中，那也只是一堆高级材料？对你来说，杀掉妖族就是替天行道，然后再理所当然的拿取战利品？

你有什么资格以正义自居，道貌岸然！也就是个逐利的小人，比这些无耻之人好不了多少！”

“我……”

“你自己好好看看，那位的尸身都被侮辱成什么样子了？他胜似亲人的好友看到这场景，如何能不发狂？”

宇文启这才注意到，龙尸上尽是如被屠宰一般的痕迹，地上高高的堆着被仔细分类过的“材料”。

而刚刚的巨怪，此时正跪地俯首，用颤抖着的双手，一点一点拾起地上的零碎。即便是肉末，都被他如视珍宝的捧在手心，痛哭流涕不止！

宇文启似是经受不了打击，呆愣，瘫倒，“我，我……我不是……”

眼前之事再明了不过，那龙尸上的痕迹绝对是源于这些人的肢解。

并且，因为龙尸之贵重，处处是宝，他们如此的疯狂不仅不感到意外，甚至……很合情理！

那为何……为何自己之前没有想到？瞬间就认定了妖族为加害者，脑海里从没有过这般设想，就连他们的辩解也只字不听！

这是因为……从小被灌注的思想，就是妖物天性为恶，只会残害世间，除之即为除魔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