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漓随即派人去内府把阿格尼请了过来。接到李漓的邀请时,阿格尼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既有些受宠若惊,又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她匆忙赶到李漓的小办公室,推门而入时,看到李漓和扎夫蒂亚正在轻松交谈。阿格尼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嫉妒和不安,但她很快将这些情绪压下,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
“摄政大人,您找我?”阿格尼的声音带着一丝谨慎,她环视了一下办公室,目光在李漓和扎夫蒂亚之间来回游移。她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掩饰内心的波动。
李漓微笑着点头,语气依旧温和:“是的,你的表姐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不过,她坚持要在我面前说,至于是什么事,她还没有向我透露。”
阿格尼的目光转向扎夫蒂亚,眼中带着些许期待和疑惑,同时还隐约带着一种失落感,“表姐,你找我?”
“恭喜你,杜卡斯娜女士,”扎夫蒂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不必在逃婚了,你再也不用嫁到鲁塞尼亚去了。”
“什么?”阿格尼愣住了,诧异地盯着扎夫蒂亚,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一丝希望,“是我的父亲帮我向皇帝请求取消婚约了吗?”
扎夫蒂亚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她顿了顿,似乎在享受这个时刻的戏剧性,“你的未婚夫,斯维亚托斯拉夫·留里克公爵,他都已经快五十岁了。上个月他去狩猎时,竟然不自量力地挑战了一头棕熊。结果,显而易见,他在棕熊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棕熊对着他一掌拍了下去,拍得他就这样亢奋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的话中充满了戏谑和轻松,“这下,婚约自然也就作废了。”
扎夫蒂亚看了看阿格尼的反应,似乎在观察她的情绪,然后继续说道:“更可笑的是,罗斯人都非常迷信。他们坚信那头棕熊只是在执行神明的意志;而斯维亚托斯拉夫的死是因为他与你订婚彻底惹怒了神明,所以现在没有一个罗斯贵族愿意接手这个婚约,再和你结婚!”她的语调中带着些许调侃,仿佛在调皮地揭示一个古怪的命运安排。
“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阿格尼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不安,她的目光锁定在扎夫蒂亚的脸上,仿佛想要从中找出更多的信息。
扎夫蒂亚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领,语气恢复了些许正经:“你的父亲收到了你给他的信,所以他们知道你在这里,于是派人通知了我,让我联系你。不过,瓦希德将军似乎还在生你的气,所以他本人并没有给你写信。”扎夫蒂亚停顿了一下,从随身携带的精致背包里取出两封信件,递到阿格尼面前,“不过,姨父他老人家已经帮你安排了一个合理的身份,让你能够继续留在潘费利亚,并且还能让你因此获得一份俸禄。现在,罗马帝国元老院正式任命你为驻安托利亚苏丹国的联络官。这是你的任命文书,而这封是他们给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外交国书。”
阿格尼冷冷地看了一眼扎夫蒂亚手中的信件,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抗拒。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倔强和不满说道:“凭什么我要听从那些老古董的安排?我想留在哪里并不需要他们的认可!”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丝毫没有伸手接过扎夫蒂亚递来的信件。
扎夫蒂亚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怜惜,她放下手中的信件,柔声说道:“阿格尼,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别人掌控命运。但有时,接受现实并不是屈服,而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掌握未来。”
阿格尼的目光稍稍柔和了些许,但她依然没有接过信件。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情绪,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考验她的决心和勇气。而在一旁的李漓,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感——既有对阿格尼的关切,也有对扎夫蒂亚用心良苦的理解。
阿格尼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桌上的信件上,她的内心在无声地挣扎,仿佛每一个字母都在提醒她一个严峻的现实。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凝重,充满了紧张和复杂的情感,仿佛她的决定不仅关乎她个人的未来,也关乎她对自己命运的掌控。
扎夫蒂亚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份沉默,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责备,眉头深深锁起,目光犀利地直视着阿格尼:“难道你真的不打算帮助艾赛德,只打算留在这里,像个无所事事的旁观者吗?”她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刺入阿格尼的心中,让她无法忽视。
阿格尼没有退缩,虽然内心波涛汹涌,但她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回视着扎夫蒂亚:“这些事情和艾赛德有什么关系?”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一丝挑衅。
扎夫蒂亚轻轻叹了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焦躁,但语气依旧严厉:“如果你接受罗马帝国元老院的任命,并向艾赛德递交国书,这就意味着拜占庭当局已经与安托利亚苏丹国正式建立了邦交。虽然这种关系目前还很脆弱,但至少表明了拜占庭对安托利亚苏丹国没有敌意,这对当前的局势至关重要。要知道,戈弗雷的十字军已经抵达君士坦丁堡。拜占庭的态度,对安托利亚苏丹国来说,可能是很关键的事。”
阿格尼的目光从扎夫蒂亚身上移到李漓身上,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和犹豫。“摄政大人,真的是这样吗?”阿格尼轻声问道,声音中不再有先前的对抗,反而多了几分动摇。
李漓点了点头,目光温和但坚定地回应:“你表姐说得没错,这确实是这么回事。拜占庭的友好态度可能会在这个危机时刻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支持。”
阿格尼沉默了一瞬,思绪在心中翻涌。她再一次看向扎夫蒂亚,眼神中多了一分理解和接受。虽然心中依然有着不甘,但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个人的事情,而是关系到艾赛德、关系到整个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安危。
“好吧,”阿格尼最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情愿,但更多的是一种对现实的妥协和责任感。她伸出手,声音低沉却坚定,“快把那两封信给我吧。”
“你这个小寡妇!才在他家住了半个多月,居然就只听他的了,连我这个表姐的话都不信了!”扎夫蒂亚愤愤地盯着阿格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