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语在董家的宅子搜了两三日都没看出什么异样,心中也是有些焦急。
书房那么紧要的地方,湘语特意仔仔细细查看了两遍,还是一无所获。难道董康海真的只是因为胆子小,才做了这些不合逻辑的事情?
湘语直觉没那么简单,否则主子也不会让她查。一定还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董康海这次,因为董祁意图绑走俞家二小姐,才要举家逃往北疆。那么问题很可能出在董祁身上。
对!董祁的房间!
湘语先前只是将董祁房间里明面上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但是现在想来,很可能是董康海以为董祁发现了什么。
湘语这般想着,抬脚便往董祁的房间而去。
湘语看着这几乎被掏空了的房间,站在中央,环视这四周,最后将视线落在董祁的卧床上。
整个屋子里唯一没有挪动的,便是这张床。
湘语挽起袖子,双手用力拽着床杆,想要把这床拽出来。
可这床是实木的,着实重得很,她又不想惊动旁人来帮忙。索性找来一柄斧子,将床砍了个七七八八。
这回湘语再使着力气,床才‘吱嘎’一声,挪动了些许的位置。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湘语才挪出了一个可以容她站进去的空位。
湘语蹲在那摸索着,结果就在床头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暗格。
湘语暗骂一声方才白费了力气,摸到机关,轻轻按下去后,即刻闪身到一边,生怕这暗格里面有什么暗器。
等了一会儿,并没听见什么动静,湘语才往暗格里面小心看去。
那是一道令牌和一个布包袱。
湘语隔着帕子将包袱打开,是一身太监的衣裳,再朝令牌看去,湘语顿时瞪大了眼睛。
令牌上,【宁寿宫】三个大字让她移不开视线。
这里为什么会有太后宫里的腰牌和这样一身衣服?
湘语又伸手往里掏了掏,隐约摸到一张纸,拿出来发现是一封塞到最里面的信。
湘语忐忑着展开一看,心中凉了半截。
那是盖着太后私印的一封信,内容是让董康海协助九王同北疆联手的事情。
太后怎么会参与其中?
看样子,这里这封信只怕还不是唯一的一封,剩下的信呢?
湘语不敢耽搁时间,将信和腰牌全都放进布包袱里,连带着那身太监的衣裳一同带回了鸣鸾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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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鸾殿,寝殿。
青竹拿来件衣服披在俞初肩上,俞初则是定定地看着湘语铺在地上的这些东西。
“主子... ...这事要怎么处理?”
青竹和湘语十分挠头。若是只有董康海牵扯其中,这事便好办了。退一万步说,即便是牵扯了朝中哪位重臣,也都是如实禀报即可。
但是如今太后也牵连其中,这就不好办了。
“如果是皇上的人查出来的,也是好办的。现在咱们查出来了,若是真闹起来,难免有栽赃陷害的嫌疑。”
俞初说的正是青竹和湘语所担心的。
太后之前便表露出不喜欢俞初,前些日子又将大阿哥夺去,太后保不齐会反咬一口,说是俞初对太后心存怨恨,故意陷害。
“那,这些东西... ...”
湘语刚想说将东西塞回去,再引皇上的人去查,但是转念一想,董祁的床已经被自己砸得稀烂,这法子已然是不成了。
“无妨。湘语,你把东西收拾好,青竹,去叫小安子备轿。我现在就去一趟养心殿。”
今晚上养心殿正赶上魏承杰守夜,俞初走到门口的动静把魏承杰给吵醒了。
魏承杰因为碧莲的事情,这些日子都睡得不大安稳。这眯着就被吵醒,正皱着眉头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太监大夜里敢来养心殿外放肆。
结果刚一睁眼就看见是后宫妃嫔的裙角,顿时头脑一片清醒。
“萱妃娘娘万安。娘娘,您怎么这大夜里过来了。”
魏承杰压着声音,生怕吵到里头皇上睡觉。
“麻烦公公通传一声,本宫有极为要紧的事情要见皇上。”
魏承杰见俞初神情十分严肃,身边也只有青竹一个人跟着,那青竹的胳膊上还挎着个包袱。
本该将俞初拦下的魏承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公公尽管去通传,皇上若是怪罪下来,任何罪名都由本宫来担当。”
俞初这话才算是给魏承杰吃了一颗定心丸。
“萱妃娘娘这话说的就客气了,奴才这就去通传,还请娘娘稍等片刻。”
魏承杰将大门轻轻推开,侧着身子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俞初将青竹手上的东西接过来,告诉她让轿辇先回去,别在外头惹眼,省得被人看见要以为她夜里来缠着皇上。
“萱妃娘娘,皇上传您进去。”
魏承杰以为景宣帝多少会有些不耐烦,谁知皇上听见是俞初过来,想都没想就起了身。
魏承杰对俞初的态度难免也更恭敬了些。
“这个时辰了,怎么没睡,反而跑过来了?”
景宣帝的声音还带着些刚刚醒来的沙哑,但眉眼间尽是笑意。
俞初神情复杂地看了景宣帝一眼,直接双膝跪地。
“皇上,臣妾刚查到些东西,不敢耽搁,连夜赶着便过来了,还请皇上恕罪。”
景宣帝收敛了神色,走到茶案旁,先给自己倒了杯水醒神,随后叫俞初起身:
“查到了什么?”
董康海的事情是景宣帝许俞初查的,所以俞初也不算擅自行动。有了这个保障,俞初禀报起来也无需顾忌那么多。
“湘语奉臣妾的命令去董康海家中搜查,前几日都没搜出什么来。今夜湘语搜到董祁的屋子,在床头发现了个暗格。这些,是暗格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