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霖穿着一双老式的黑色纳底布鞋,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嘴里正念念有词:“这王小福今天做事还真是够拖拉的,让他出去买本词典,这都快两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赵秋霖这会在等他的古代佣人王小福,买回他想要的词典,他觉得自己需要尽快的学好古代知识,这样才能更好的融入到这个社会中。
话刚说完,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是谁?”
门外的人用标准的宋朝官话答道:“公子,是我。”
于是赵秋霖上前打开了房门。
只见门外的王小福正一边用手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另外一只手则是夹抱着两本厚厚的词典,才只有十五六岁的他,在这“三伏天”里抱着走了一路,看上去有些辛苦。
赵秋霖用温和的语气对他说:“小福,辛苦你了,把词典放进屋里来吧。”
王小福进屋后,先是把抱着的词典放在了书案上,然后把叠在一起的两本分开。
拿起其中的一本对赵秋霖说:“公子,这就是你吩咐我买的《说文解字》,已经替你买回来了。一开始我在南门那找了好几间官家书铺,他们都说已经没有存货了,最后还是在新街边一家私人书铺那买到的,所以才耽搁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听他这么一说,赵秋霖才相信他的这个小佣人真是没在偷懒闲逛。
“那另外一本呢?那又是什么?”赵秋霖用手指向那本蓝色封面的书问道。
“这也是词典,书铺掌柜的和我说,这是咱临安城内顶有名的学者,郑樵先生注解的最新版《尔雅注》,这词典出版后很受读书人喜爱的。他还说,我要替公子买词典的话,买上这本,你家公子一定会喜欢,所以我就连同它也一起买回来了。”
赵秋霖点了点头:“你真是有心了小福,对了,你买这些书花了多少文钱?”
“多少文钱?”王小福张了张嘴,用有些吃惊的神情望着赵秋霖。
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因为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以来,他亲眼目睹了他家公子太多反常之举,也听了不少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话。
而在赵秋霖,他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他用手揉了揉眼,开始在脑海中搜寻着他特有的“二十一世纪”记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古代的造纸和印刷技术,以及整个出版产业,比起他之前所处的时代来说,是有着巨大差异的。虽然这两本书只是再普通不过词典,但它们的价格绝对不能用现代眼光去衡量。
于是他又改口道:“那是多少两银子?”
“回公子,这两本书总共是九两银子……”王福停了一下继续说,“原本掌柜的是要卖我们十两银子的,我和他讲了老半天的价,要他卖便宜点,最后那掌柜的才肯松口以九两银子成交。”
“九两银子,还真是够贵的!也不知道这两本词典能换多少大米?”赵秋霖在心里感叹。“现在大米是什么价钱一石?”他问。
王小福心想,怎么好好的又扯上大米来了:“回公子的话,我前阵子和春娘一起到粮商那里买米的时候。一石大米的价格还不足一两银子。”
王小福口中的春娘,其实相当于赵家的保姆,是专门负责赵秋霖和他老爹赵佑元的日常饮食起居的。
赵秋霖的生身母亲则在绍兴十年去世,那时候赵秋霖还不满三岁。而他爹赵佑元自爱妻下世以后就没续弦再娶了。
就在今年春的时候,赵佑元本想着在年内要替赵秋霖张罗一门婚事,好让这个年龄已经有二十一岁的独子安定下来,自己则能早日“含饴弄孙”,以遣悠悠岁月。
可谁曾想,一个月前,原本好好的赵秋霖忽然染病不起,这可把赵佑元着实吓得够呛的。本就已是“鳏寡孤独”的他,要是再失去这个儿子,那往后的日子真是不好过了。
自赵秋霖病倒的那天起,赵佑元就去请了临安城医术有名的几位大夫来给他瞧病,但是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赵佑元还托人入宫,让其带信给自己曾在朝中为官时,与其私交甚好的一位太医刘亶云,让他出宫来给赵秋霖把脉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