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长老,伴云谷的人把小姐五花大绑地正游街示众呢,说是只要抵达落沧湾城主的城堡前,就要当着他的面将小姐斩首示众。”忽然一个身着灰褐色粗布衣衫的庄稼汉子就冲进长老家对着大家嚷道。“什么?快,快备车,上城,上城里去……”倏忽满目苍凉的长老就一把握住了正待要转身走出门去的墨夷雪的双手哀求道:“侠士,求求你救救我老汉的女儿吧,她真的太可怜的,虽然我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她绝对不会杀人的,呜呜……”墨夷雪一时没了主意,他转而向木放投去了求救的眼神。木放一副大大咧咧的架势,从长老的手中夺过墨夷雪便大声地吩咐着长老的家奴:“给我哥俩儿备快马,你们后边跟紧,我到要看看还有没有天理了,什么人竟敢对一个弱女子如此穷追乱打穷的。”片刻之后就有人牵来了一匹枣红色和一匹黑色的马,墨夷雪和木放翻身上马,长老也仿佛当即就有了后盾一般,卖力地就催促起车夫驾车追去,西野枫骑在蓝色的龙背上,金黄色的龙在他的身畔如疾风似地腾起……飞掠过墨夷雪的耳畔他叫嚷道:“还有我呢,你们怎么撂下我了?”“没有,没有,兄弟你先下去,我好像看见囚车了,你现在这身形正好去察看一下云姿的情形。”墨夷雪其实是担心西野枫的身手,而且现在场面已经乱成一盘散沙了,如果稍微不注意,都可能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西野枫听罢立即调转龙头扑向了穿城而过的街道,晨曦中每家每户都大敞着门扉,当囚车隆隆的驶过时,看着车内那张白皙而木讷的脸庞,还有那身被血渍浸染透了已经变成绛紫色的,看不出颜色的纱裙,很少人不露出惊骇的表情,他们无助地凝望着押解着囚车的那数十名彪形大汉,可是他们除了阴霾密布的双瞳,就是沉重而阴郁的步伐,誓要缄默地将人们的好奇心一层层封冻在流逝着的这个晨曦微露的清晨……
当快要穿过最后一座石拱桥时,眼看就要抵达落沧湾城主城堡前的那片广场了,瑞华坞长老的马车终于赶上了囚车,他探出头来哀叫道:“云姿,云姿……”可是囚车里那人女子仿佛沉睡了一般,连头都没抬一下,西野枫仍骑在龙背上,他已经落在云姿的肩上许久了,却发现这个女子仿佛心死了一般,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再探近她的鼻底,确还有呼吸,怎么办?他一时没了主意,就转头奔向了墨夷雪,还好他一直隐身不见,不然空中飞惊动的晨鸟、还有满大街奔走相告的人,即使再灵巧的身影,他也会被立即发现的。“不好,墨夷雪,那姑娘仿佛,仿佛死了一般。”好不容易扯上墨夷雪的发梢他惊叫道。“什么?”墨夷雪一打马,便横在了囚车前面,这时长老才有机会跳下马车阻挡住囚车的前进,那数十个押解的人立即呼啦一下将他们隔离在了囚车的门外,长老嚎啕大哭道:“你们一个小小的伴云谷,怎么敢私设公堂,无凭无据的,这是要把人带哪儿去?”还不待长老哭罢,倏忽一个矫若惊龙的身影半空中蓦然落下,一脚横扫过去,那押解的人没有不倒地的,他们全都怒骂着想要再站起来,可是浑身的筋骨却似乎都断了一般似的痛楚不已,一个个互相搀扶着哀嚎着:“哎呦,哎呦……”
这时木放惊喜地叫道:“维加!”西野枫太小了,还正骑在龙背上,趴在墨夷雪的头上与他低声协商呢,猛然之间听木放叫出声来,他手忙脚乱地就冲着维加大喊道:“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终于广场上囚车的门洞开了,长老和他的家奴把云姿扶了出来,摩肩接踵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四面八方的道路都拥堵的水泄不通的,落沧湾的城主是个矮冬瓜似的人物,一双斗鸡小眼很是奸诈地闪烁着焦虑的光,他清了清嗓子冲着人群嚷道:“听说伴云谷里出了人命,是谁啊?”他的话音未落,那个被墨夷雪几乎打残废的、领头进瑞华坞闹事儿的年纪约三十五六岁的人便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申诉道:“就是这个女人,她刚嫁到我家不到半个月,就把我弟弟给杀了。”而此时云姿也被拽到了城主的面前,与她相视的刹那,城主不由颔首低声道:“证据呢?”“有家仆为证。”说着那人一把便从人群中拽过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大声喝令道:“说,快说,今天早晨你是怎么看见这个贱人浑身是血的杵在我弟弟面前的?”“她,她,就是她杀了小少爷。”那女人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么多人,更没有见过城主,这撼天动地的阵仗一下子就把她吓趴下了,只会支支吾吾地说出这些,可她的主人还未听罢,就上去狠狠地踹了她一脚,大怒道:“让你一五一十的细细说来,你不都看见了吗?”这时广场上所有的人都屏息敛气的,这更加重了那妇人的压迫感,她开始颤颤巍巍地讲起来了:“今天,早上我刚给牛挤过奶,就想问问主人还要不要街市上去卖,谁知道刚走进她的门,就只见门洞开着,那血啊像是铺天盖地而来的一般,我吓的……”云姿却像没听见那妇人的述说一般,自顾自地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喃喃地说道:“我饿了,还累……”城主一听,连忙叫人搬来椅子,又送上面包、果子。那妇人一时不知是说还是不说了,城主这一举动当即招致了被害人哥哥的鄙视,他狠狠地责问道:“城主,我怎么听说这云姿是你的私生女啊?”一句未了,满城的百姓都凝望着城主那张由白变红,又由红转成青紫色的脸……
“谁说的?谁说的?谁这么造谣中伤,我只不过看她一个弱女子可怜,这案子还没查清呢,你怎么敢私自把她当罪犯呢,月泽岛的哪条法律允许的?”城主看似矮小,其中心思缜密,一句话就把那责难他的男子问的哑口无言了,半晌他才又申辩道:“你,你没听见我家的仆人说的,她都亲眼看见了吗?”“行凶的凶器呢?”这时所有的人也都再次将注意力转向云姿了,她似乎很饿,狼吞虎咽地吃下了城主派人送来的所有食物,还在咕哝道:“还饿,还饿啊。”这分明就是一个痴呆、智障的人。
这时人群之中维加的身边已经围拢了烟姿、龙承云、西野枫、木放等人,维加悄声对他们吩咐道:“这姑娘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就是被冤枉的。”这时墨夷雪肯定地回答道,他已经觉得今晨博麟的行动可能与此有关,可是却一时又想不到到底有何关联。
“这位是?”维加凝神看着他疑虑的表情问道。
“还没跟你提到他呢,他是暮蟠山来的,先前所有的线索都是他提供的。”烟姿连忙接过话茬对维加说道。
这时龙承云突然像个小人精似的冲着维加指指点点道:“这姑娘真好似踱进了云霾中一般了,我倒是有办法把她给叫出来。”
这时比他还小的西野枫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博麟胸襟里能够倒溯时间的焕彩水晶球了,当时他看见的那个里面的人就是云姿。“她,今早还出现在博麟的那个水晶球里了呢。”他的话音刚落龙承云就更有把握了,随即便在他的耳边低语道……
维加他们一旁云里雾里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