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凝沫一起长大，小时候都顽劣，作恶多端，确实被吊被打被教训是常事了。

凝沫想不起来，“我也记不得了。奇怪，真一点印象都没有。”

穿过入大殿的长廊，大殿内左右陈列着数十根石柱，脚底是星河图。我们入殿，发觉司命神君携两位仙君早已等候了。

“恭贺多时……”

司命神君知天地万事，天机不可泄露，不能八卦分享，可真是……痛苦。

“说是到访，还要谢神君给此机会。”

“命柱指引有客到访，务必接待，本职所在。”

聚瀮剑始终悬浮在我与凝沫身前，见了它，司命神君浅笑，“能给二位查阅的命薄已经备好，但是，苍穹剑灵……”

也是，司命神君嘛，怎么不知聚瀮剑就是苍穹剑呢。难怪说司命神君威严逼人，在他面前没有秘密，怎么没有威严。

聚瀮一闪一闪，呼应着大殿内的数十根石柱也逐渐跟随着它发出闪闪灵光。凝沫紧盯着聚瀮剑，神色凝重。

“这是怎么了……”我环顾四周，怎么感觉，聚瀮在感应这些石柱，他们似乎……

司命神君浅笑，“这些命柱乃天地之力所化，并非实物。天地间，三界内外，宇宙无穷无尽。苍穹剑虽是上古神剑灵性非常，于天地间，宇宙之内，也是微不足道。剑有灵，亦有自己的使命与归宿，世间万物没有什么是永生不灭的。苍穹剑，亦有自己的命格。凝沫上神，苍穹剑的秘境马上打开，你是他如今的主人，需与他一道前往秘境。”

凝沫回头看我，有些放心不下我，我摆摆手，“你放心去，我将命簿好好查阅一番，等你回来。”

两边石柱凝出一团光雾，聚瀮与凝沫双双飞入光雾，大殿内光芒璀璨，看得我心里有几分澎湃。

聚瀮剑落在凝沫手里，是有机缘的，一直知道凝沫需带它完成使命。眼下命柱指引，凝沫也许就能突破一直所困的大关，发挥聚瀮剑的全部实力。原来今日是借了聚瀮的光才进来司命殿的。

司命神君将两本命薄递给我，我低头一看，分别是花玲珑和合杉神君的。

我诧异抬头，司命神君只是浅笑，他面慈目善，一手捋着白须，一手端着茶盏，慈祥地望着我。

我心中其实有了答案，合杉神君和花玲珑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凭这点，关于他与君黎的猜测证实了八分。这二位大佬，还有多少影响后世的秘密，这回不给它读透了，可就辜负此次机缘了。我突然觉得手里的东西挺沉。

“知司命殿玄妙，可有太多想问的了。”我不免感慨。

“一切自有安排。少时你与凝沫闯入殿中，其实就是你的机缘所致，只是，你们忘记了在秘境中所获。凝沫当初带苍穹剑入秘境，一剑破坏了秘境，导致命柱降下惩罚，你二人才锁在秘境十日，抹去了所有见闻。”司命神君呵呵笑了笑，“经此一事，你的命格发生了变化。本来，应当在你初下人界游历前，就在秘境中得神祖点化，按照神祖指引一路修炼，顺利飞升，找到花玲珑，封印花玲珑，完成神祖夙愿。但命格因此变动，你浑浑噩噩入人界，身染玲珑锁，坠入诛仙台，伤玄门结界，引三界联通。”

翻开花玲珑的命薄，与前面的墨字部分不同，结局是刺眼的赤字，她的命格是因我相应有变。我懊恼不已，“伤了玄门结界我也悔恨不已，但跳诛仙台是我当时能做的，唯一正确的选择。”

“傻孩子，”司命神君笑得很慈爱，“哪怕有变，也是命定之局。你能改动命格，已是得天地授意。你是神祖选定的孩子，单这一点，已是非同常人。杀了花玲珑，比封印她更好，命格的改动带来的是更好的结局。你也是功不可没。”

我翻开合杉神君的命簿，他的结局果然是金色的字。

脑海里闪过春长老的话语，受天地之力改动的命格，是金字。

我再往前翻，合杉神君生平事迹皆由黑字所记，天魔大战之后变为赤字，这又是受谁影响变动的命格？直到……直到他祭出毕生神力，与魅影结契约，从这开始，后面都变成了金字。金字，天地之力从中改动命格，这次用的就是献祭术！

魅影恐怕就是君黎！

我忙翻开花玲珑的命簿，企图从中寻找那人就是君黎的证据！

不知看了多久，花玲珑和合杉神君的一生太长了，我只能凭我所需来回跳转至我想获取的阶段。来不及去想凝沫如何。等到凝沫从秘境出来，我尚抬起酸胀的眼睛。

他神清气爽站在我面前，背着手，气宇轩昂，颇有那么几分风姿，似乎在等着我夸他。

这才把我的视线从命簿拉回。真好，我感觉凝沫又变强了。

“秘境所闻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上神，谨记。”

一阵风起，顿起耀眼白光，凝沫刚护住我，眨眼间，我们俩已被送客至司命殿外了。

我悻悻然，“哎呀，二位大佬的命薄太厚了，我还没看完……这司命神君，可真是……”刻板！小气！还真是多一刻钟都不行！

凝沫心情不错，“走吧，我知道，现在我们应该去找谁了。”

秘境所闻是天机，凝沫与我之间就有了秘密，我有些不悦，没好气一巴掌拍在凝沫背上，“凝沫，你以后要是敢以秘境为由诓骗我，就死定了。”

凝沫哭笑不得，“我的姑奶奶，你想知道什么，我保证对你无半点隐瞒。”

我撅了噘嘴，“算了吧，本夫人明事理，知天机不可说。”

“我去秘境后看到……”

我知凝沫泄露天机会坏他命格，赶紧捂住耳朵，快步离开，“阿巴阿巴……我不听我不听……”

凝沫见我紧张兮兮，似是找到乐子了，赶紧跟上缠住我，“你是不知道当时秘境里啊……”

“啊——凝沫！你闭嘴吧你！”

凝沫带我马不停蹄来到绝圣之地，圣湖中神树顶天立地，一派祥和。凝沫唤出聚瀮，竟蓄力砍下了神树。

我惊得目瞪口呆，但凝沫从秘境出来直奔这里，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地动山摇间，神树被拦腰砍断，收入囊袋。树桩沉入湖底，无数光点在无边湖面上飘飞，如星河点点。

“以后是不是见不到神祖了。”神祖指点迷津，数次指引方向，神树沉底了我还有点伤感。

“神树就是神祖留的那缕灵力所化，我把它炼成剑鞘，就能一直跟随着我们了。”凝沫摇了摇手里的宝袋，“我们去赤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