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说话也太难听了吧，搞得洁芳姐多尴尬呀！李媛媛埋怨地瞪了老公一眼，

怪我怪我，刚实在是没忍住，那朱启武说话真是太气人了！我之前不跟你提过一回嘛，那个天天摇头晃脑、就知道给我穿小鞋的老王八蛋就是他！

……啊？是他呀，看着也不像啊！李媛媛不大信，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你抽了空儿，把洁芳姐叫出来，当面跟她说知道吧？

说什么呀？李媛媛被他搞得一头雾水，王健是个真正的老实人，不是那种没本事、没爱好、没能力，不得不老实的那种老实人，他是实打实的淳朴温良，不是被逼急了，不带背后说人坏话的。

朱启武……身体有问题，他家估摸着是基因不行，就他爸、他俩叔还有好几个什么远方亲戚的，反正都是男的，全部都得肠癌死的，而且每个死的时候岁数都不大，也就刚退休没两年。

……不是说癌症不遗传吗？

那谁知道呢，总不至于是巧合吧？那也太巧了，反正你抽空提醒一下洁芳姐，她还年轻不才40多岁是吧，跟那老头子在一块儿图什么呀是吧？一个孤单，找个伴儿可以，但是得找个正经人吧？

图房子。

张洁芳一点也没藏着掖着，直愣愣地就把心里最直接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也不光图房子，他对我挺好的，这是第一回有男人给我买项链。张洁芳有点拘谨，也有点炫耀，把头发往耳后挽了挽，露出脖子上那根纤细到几乎瞧不见的金链子，看得李媛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反正，就我这样的，也找不着更好的了。得癌就得呗，我伺候就是了。张洁芳用力拍了拍胸脯，我别的本事没有，伺候人还是挺有一套的。

张洁芳觉得朱启武除了岁数大点儿，身体差点儿，比唐耀灿好太多太多了自己倒霉了半辈子，运气终于来了，

跟唐文远一样，也不愿意她接着干助浴，不过不是嫌丢人，怕她太辛苦咯，我退休金一个月一万多呢，又不是养不起你，累死累活地图什么

你这都快50了，也该退休，一块享福了，出去旅旅游，反正儿女都长大了……文远也不怕的，等他毕业了，就让朱鑫带着他，兄弟俩有个帮衬是好事儿。

张洁芳想跟姜鹤说，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一个萝卜一个坑，等把这批助浴工给姜鹤培训出来，也算她仁至义尽了，至于当初给她的那49%的股份，张洁芳也打算退回去，

大梁是姜鹤挑起来的，她就靠着那张40块钱做的假证占这么股份实在不像样。

张洁芳是想着好聚好散，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散得突兀又难堪了。

姜鹤报警之前，说律师一会儿会过来，帮忙搞什么“区块链证据保全”，半个钟头，呼啦啦进来一大帮子人，要不是顾夏打头，张洁芳还以为是有人打上门了呢。

姜鹤立刻向Rachel投不满的视线，她可是特意嘱咐Rachel，别把这事儿告诉顾夏，

轮番举报，税务、社保、消防、工商一个也没落下，钱子涵跟姜鹤算是彻底杠上了，就跟走马灯似的，来姜鹤这儿查上一遍，刚开始的时候，姜鹤还挺紧张的，不过查得多了，啥事儿没有，不光姜鹤，就连原本战兢兢的助浴工都不当回事儿了，有几个胆子大的，闲扯上两句，颇有点儿“官商一家亲”的意思。

到底还是经不起这么翻来覆去的细端，工商第二遍来的时候，终于查出了问题，不过不是洁萍助浴，而是萍水汤泉。

洁萍助浴在单独注册公司之前，都是打着萍水汤泉的名头提供上门助浴，算是超经营范围，这压根就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萍水汤泉这些年因为超经营范围被罚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也就罚点钱的事儿，”

我当初刚做生意那会儿，连营业执照都没有，还不是照样挣钱。

那会儿跟这会儿能一样嘛，那会儿假证、假发票满天飞呢，现在谁办个假证，保不齐都得进去。

张洁芳打旁边过，正好听见了这句，

这段时间查来查去，她心慌得不行，总担心会查到自己头上，她还专门去网上搜了一下，发现购买并使用假证，情况严重的甚至能判刑，起码判三年，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好不容易把好日子给盼来了，结果却因为之前的一念之差，彻底完蛋了。

“……你都知道了？”张洁芳抖着嗓子道，一想到自己要蹲大狱，张洁芳的腿都软了。

声音太小了，姜鹤根本就没听清，拧眉看向张洁芳，张洁芳做贼心虚，还以为她是生气了，一下子全招了。

姜鹤，你听我说，我当时弄那个证，只是想……想去家里伺候姥儿，想多挣点钱，我……我没想到后来咱们一块搞这个助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