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情绪一丢丢失控的裴暮蝉,许青焰不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这帮人真畜生啊,不想续约就变相施压。
不过娱乐圈就是这么个现实的地方,乐坛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大家都玩饭圈,你不玩,那别人怎么挣钱?
都不玩饭圈了,还怎么共同进步?
人不红,喝杯水都是错的。
运气不好就跟现在的裴暮蝉似的,明明没做错什么。但还是处处遭人针对打压,是个人都来踩一脚,贼惨。
围观评论还得来一句,为什么人家就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啊?
这种惨来自于对自尊、心理上的羞辱和霸凌,但如果歌手本身有点实力的话,该赚钱还是照样赚的。
即使小歌手,能叫出名字也不会穷。
除非和林晚粥一样,和前公司闹掰,再快进到光速解约。
可即便是这样,如果歌手愿意花时间去打官司。法院也不会支持公司的巨额赔偿,多半象征性赔一点。
总之,歌手的惨。在经济方面并不惨,比一般人过得要好,至少能买房买车。
但精神上的压力,却比普通人要大得多。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唇枪舌剑,和精神欺凌,轻一些的可能就崩溃然后沉寂一段时间。
严重一些的,大概率就
“这节目组挺智障的,我爱说实话。”
许青焰伸手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抽出了一包纸巾,给裴暮蝉递了一张过去,突然发现这纸还是国际大牌子。
可恶,贫穷留下的后遗症。
“其实你想太多了,说实在的,这个圈子里。只要你不违法,只要你足够红,谁能封杀你啊?谁会和钱过不去?”
“节目组不识货,以后反向拉黑那帮人就好了。再说他们也不是什么常青树,他们能做几期音综不倒?”
许青焰说着说着,忽然就想飚点脏话。
是的,他没有素质。
这年头有素质的人都在精神内耗,遇到跟人起矛盾,脑子一片空白。身体抖個不停,眼泪流了下来。
回家后捂着被子哭,半夜罗列了一大筐反驳对方的话,猛锤被子。夜里两点是最有才华的时候,文思泉涌。
快进到第二天,气不过,吊死在自家门口。
许青焰就不一样了,横竖一句,爹没错。错的是伱妈,不该把你这个崽种生下来,真想穿越回去把你妈。
吵架永远不自证,要么挑对方的错,要么就是闹大。
宽以律己,严以待人。
裴暮蝉本来还在哭,听到他这一番话,顿时又止住了眼泪。
“真的?”
“那还能有假?”许青焰完全没有任何经验,但还是感觉异常自信,“听我的没错,录节目拿冠军再退赛。”
“狠狠打他们的脸,做个破节目也配自封冠军?也配玩音乐?”
说着说着,给许青焰自己说嗨了。
卧槽,普信原来这么快乐吗?
不过许青焰也不算普信,他真有东西。改天给裴总开点挂怎么越说越感觉自己像是裴总的小挂件?
那种戒指里的老爷爷,玉佩里的白毛仙人。
“我怕我红不起来,你也不能总给我写歌。”裴暮蝉叹了一口气,“你现在是在透支才华,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
嗯??不就大三岁吗?怎么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没事,我既不爱吃盐也不爱过桥。”他道,“才华耗尽再说吧,我也感觉不到才华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
许青焰就是一个无情的扒谱机器,唯一的才华全点在素质上了。
“可是红真的要看命的,我其实也没有那么想红。”裴暮蝉低头,喃喃道,“我只是觉得不想再被欺负了,凭什么啊。”
“我以前离开公司,事业进入了低谷期。被人打压我也认了,反正躲着就行了,我根本不敢去工作室。”
“即便偶尔有时候半夜做好了心里建设,想着一觉醒来就打起精神去面对一切。我是歌手啊,捡起创作状态就好了。”
“不是为了红,也不是为了挣钱,只是想要写歌。但每次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每次都在想着要不就算了,但每次又不甘心。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都来欺负我。”
因为柿子挑软的捏。
闻言,许青焰道。
“没事啊,我给你写就好了,你自己的歌慢慢写。红和写不出歌并不冲突,你只要慢慢写你自己心里那首歌就行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写出来了,比我这种靠运气碰出来歌要好得多得多。不是有个词叫青出于蓝吗,你唱我写的歌,然后总有一天会青出于蓝。”
裴暮蝉一愣,觉得有点道理,但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也不能一直给我写歌啊,万一我永远写不出好歌怎么办?”
话刚出口,她又有些后悔了。这话听着好像道德绑架,虽然她确实没想过让出去,但总觉得不太合适。
还没等她撤回这句话,许青焰搭腔了。
“写啊,为什么不能一直给你写歌?”
“万一别人开价更高呢?”裴暮蝉脸憋得通红,幼稚问道。
“啊?林晚粥和你一个价啊,她也没多给我啊。”许青焰有些懵,仔细思索了一阵,“我有余力就卖卖歌呗。”
“反正总有你们唱不了的歌,说实话放着也是放着,我自己能唱就唱,唱不了肯定顺手就给卖了。”
和林晚粥一个价位,裴暮蝉感觉又被插了一刀。
幽幽叹了一口气,真是一生之敌啊。
“万一万一我有一天破产了,给不起你钱了怎么办?”裴暮蝉异常执着,问出了这个十分幼稚的问题。
许青焰说实话有些懵,女人都喜欢如果吗?
“那我就不要钱啊,说实话这辈子就没享受过什么大富大贵。你让我回去继续穷着,好像也没什么。”
“干赔了我给你补,赚的都补进去也行。”
裴暮蝉忍不住移开了目光,抿了抿嘴,又忍不住有了哭腔。
“许青焰,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