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四年时间悄然流逝。
阿尔卑斯山脉南部坐落着一个小镇,风景秀丽,气候温暖湿润,乃是疗休养的好地方。当地政府发现此地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确是捞金的好机会,于是聘请了全球着名的疗养师,引入了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成功地博取了精英阶级的眼球。每年,许多达官贵族,商贾名流都选择在此地休养生息。
靠岸边的一处别墅,四年期间鲜少有陌生人出入,来来回回只有那几个熟悉的医生,护工和保镖。一个身着考究的年轻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一次,在这硕大的房间里陪着床上的‘神秘人’待上几天,又离去,来来回回,往往复复。一开始,年轻人还会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太多悲伤流露出来。久而久之,他变得有些漠然,也许麻木已经掩盖了伤心难过,愤怒懊悔。
有些下意识的肢体动作和神态表情是演不出来的,年轻人对于那个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孩的珍视大家都看在眼里。人嘛,总是很八卦的,不过迫于对超大量金钱的渴望和强烈追求,他们只能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顶多私下讨论讨论分析分析。而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以及那个女孩是如何受此重伤的永远是个谜。
祁邵感觉世界混沌着,可是透过百叶窗缝的明媚阳光照射在眼睛上,不得不使她清醒。缓缓睁开眼,周围一片安宁,通过一面没有拉下帘子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湖畔边的一群海鸥在争抢着掉在地上的面包,画面自然和谐。
记忆里,祁邵还停留在她纵身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原本她还在哼着小调,悠闲地开着新购入的帅气跑车,时不时欣赏一下两边的绝美风景。这个地方人口稀少,却拥有优美弧度的海岸线以及别具一格的原始风光,非常有发展旅游业的潜质。
祁邵正美滋滋地想着要不在这里投资开发个什么,或许前景无量。忽然间,瞥了眼后视镜,祁邵注意到本来跟在后面的货车正在加速,而且丝毫没有踩刹车的意图,眼看着货车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祁邵稍微用力踩了下油门。不得不说顶级跑车的加速度确实残暴,短短几秒钟,两辆车之间的间距就拉到100米开外,而后面货车似乎早已预料到此场景,不慌不张地加速着,甚至开到了两条车道的中间。祁邵拐过一个转弯,突然系统的警报声音响起,提示车主人前方也有一辆货车正以每小时120公里的速度相对驶来。祁邵突然感觉到这不是巧合,也许对方故意在此设下布局,调转车头或者强行超越的法子已然行不通,目的显而易见,就是没有生,只有死。幸亏祁邵还算机敏,驾驶习惯尚佳,早发现了几秒,还留有短暂思考空间,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弃车,但不一定能保命。
这里人迹罕至,一面靠山,一面靠海,山都是露骨的峭壁,无处可逃,只有海。垂直五十多米的距离,对于普通人来说,存活的概率也是渺茫。看这阵仗,对方准备得应该很充足,甚至可以说是确保万无一失。祁邵经过短暂的思考,决定投奔海洋。在她坠落的过程中,还能听到陆地上传来的爆炸声,可见这次采用的是自杀式袭击。
虽然最寒冷的那几日已经过去,临近早春的海水依旧冰冷刺骨,祁邵在剧烈的撞击下硬生生地被冻醒了,误吞了几口海水,手忙脚乱地挣扎出水面。还好之前领教过一些跳水技巧,以脚先入水的方式可以相对减小冲击力,祁邵目前自我感觉良好,似乎暂时没有什么动不了或者不舒适的地方,也许很幸运,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她不知道的是,手腕上的石英表就在刚才自动发送了一份危险警报。
天色还算早,如果没有干扰的情况下,可以安全渡劫成功,祁邵推测道。就在这时,一块石块掉在附近的海水中,祁邵往上一看发现刚才经历过爆炸的地方,正在坍塌。很明显,自己短时间内无法游到安全的地方,祁邵的脑子彻底凝固了,判断出存活的概率从百分之八十瞬间变为零。那种劫后余生的唏嘘与庆幸,却又一下子跌入谷底的震惊和迷茫。随着石块加速频率的掉落,祁邵也在拼命地往远处游,让自己尽可能远离掉落石块的正中区域。一想到自己这一生是因为被乱石砸死,从而离开这世界的,祁邵一时间接受不了。
只听背后轰的一声,祁邵也趁机潜入海里,也许可以规避石块的坠落。随着脑袋传来剧痛,这是祁邵最后的意识,隐约感觉到自己在慢慢沉入海底,慢慢停息。幻想着时光就此静止吧,却忽而听到有人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带着悲烈的哭腔,那声音很熟悉,也很遥远。渐渐地,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