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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挺自恋。”严寒香笑道。
“我?”顾然不解。
“之前在德国,那个精神病说你如果习武,能和那个谁谁谁打;今天的佛祖也说你天赋好。”
“打架厉害算什么。”顾然无奈苦笑,“重要的是人品和能力。”
严寒香被他逗笑了:“果然对打架很有自信。别看啦~”
最后一句是对庄静说的,庄静专注凝视手中莲子,连她与顾然的对话大概也没听进去。
庄静回过神,略带歉意地笑了一下。
她看着顾然,满是欣慰:“你做得很好。”
顾然没说什么,只是灿烂地笑起来,帮到庄静是他最大的愿望、动力与回报。
庄静与顾然在山坡上挖了一个坑,准备将莲子种在里面。
“如果能在死之前吃到莲子,是不是真的能在梦中永生?”严寒香拿着莲子,嗅着莲子的气味。
“如果真能永生,我更要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人生仅有一次的现实。”顾然说。
“有道理,我们的青春也才刚刚开始。”严寒香道。
用手刨土的庄静笑了笑,问她:“闻出什么气味了吗?”
“只是很普通的莲子气味,没有特殊之处。”
挖好坑,庄静引来水,严寒香将莲子递给她,由她亲手将莲子种下。
“荒草平原、神话帐篷、神话公路,这些合起来,才让莲子发芽,不知道梦境还有多少秘密。”顾然望着清绿的嫩芽感叹。
“你小子,”严寒香看向他,“就算能想做梦就在做梦,也要节制,别沉浸进去,何况梦里说不定有危险。”
“我现在随时都能变身黑龙。”顾然看了一眼肩头的黑鸟,“不过,没梦见你们,我不会‘冒险’,只会‘旅行’。”
“知道就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梦里开辟一块田,这样我就不用在【天海山庄】买个花园打理了。”严寒香自己也很憧憬未来。
“举起天原之后应该可以。”顾然也不确定。
庄静没说什么,可从她带着微笑的面容可以看出,她对未来也有想象。
严寒香把手拍在肩上:“加油!”
“好!”顾然应道。
不是尽力就行,而是一定要做到。
有生之年,莲花未必能开,所以还是‘举起天原获得梦中永生’的办法靠谱一些——前提是这些情报是真的。
不管如何,总之未来可期。
“现实生活一切照旧,不要漏出破绽,被国内知道也就算了,就怕国外。”庄静认真叮嘱。
不说梦中永生,就是探索过程中可能获得的各种超心理学,足以让任何人心动。
在如今这个国际动荡的时代,万事小心一定没错。
三人离开【怒放天堂】,庄静、严寒香没有挽留顾然,让他回去。
等他一走,庄静对严寒香说:“上次的香水还有没有?”
“什么香水?”严寒香笑道,她明知故问。
没有晚辈,她们的相处模式有点像何倾颜与苏晴。
“北大。”庄静没有不好意思。
“有,但和上次相比,没有任何改进,我们依然可能失去记忆,耽误顾然的‘旅行’,甚至这次香水干脆直接失效。”
“让他一个人反而不安全。”
“那——用?”
“嗯。”庄静点头。
顾然离开庄静的书房,直接去了三楼图书室,苏晴、何倾颜、陈珂三人说说笑笑。
“出去出去,我们说一些少女的话题,男人出去!”何倾颜笑着挥手让他走。
“好好好,你们聊。”顾然笑道。
他也只是来看看,并不想参与进去,心里更想去研究黑龙梦。
尽管如此,回到一楼属于自己的房间之后,顾然依然克制住立马入睡的冲动。
他看书、洗澡、写日记,之后,到了该上床睡觉的时间,才上床睡觉。
◇
顾然睁开眼,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他试图起身,全身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一只无形的双手又把他按回去。
‘怎么了?’剧痛中,他想。
大学第二年春天,他与严寒香、庄静一起去古道徒步,走在近乎是荒野的山中,忽然下起了小雨,笼罩了大雾。
树林浓密,雨水还好,不用撑伞,可本就难以辨认的路线,变得更加模糊,很久都没看到徒步团队留下的彩带。
似乎踩空了?
顾然疼到无法集中精神,鬓角都是冷汗。
“.醒了没有。”
“你放心,村里的人帮忙检查过,他没有事。”
声音由近到远,随着黑暗被掀开,两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分别是自己的女友严寒香,以及好友庄静。
“顾然!”严寒香立马靠过来搀扶他。
庄静也露出惊喜之色。
“我们.”顾然忍着痛,“.怎么了?”
“你失去记忆了?”严寒香下意识反问,又紧着道,“我们在山里迷路,偏离了徒步路线,幸好走进了山里的村子。”
“那我的身体?”顾然疼得直冒汗,他拼命忍着。
“快要进村的时候,你踩滑了,摔了一跤。”庄静语气温柔。
到底怎么摔,才能摔成这样,彷佛灵魂被人抽出去殴打了一顿,又塞回身体——只要他有控制身体的想法,灵魂就会剧痛,好像用伤口去碾压桌面。
严寒香用毛巾给顾然认真擦汗。
随着汗水被擦走,顾然的痛苦也随之减轻,可力气也越来越小,一时间难以分清楚,到底是痛苦减轻了,还是疼得没力气感受痛苦。
“吃点东西。”庄静剥了橘子,递给顾然,顾然只有看的力气。
“小静,麻烦你直接喂他。”严寒香给顾然擦着汗,腾不开手。
稍作犹豫,庄静纤细的手指捏着一瓣橘子,递到顾然嘴边。
顾然张开嘴,庄静将橘子喂进去,指尖轻轻摩擦他的嘴皮。
顾然合拢嘴,橘子甘甜的汁水在滋润口腔,眉间稍稍松开,有了点精神。
庄静确认他吃下第一瓣之后,又递来第二瓣。
吃完第四瓣,顾然终于有力气开口:“.谢谢。”
身体也干爽起来,吃过东西,他沉沉睡去,等再次醒来,除了稍稍有些力不从心,已经没有大碍。
屋内没有人,陈设让人分不清是穷乡僻壤,还是古代。
他起身下床,推开木门,木门嘎吱作响。
屋外的光景也令人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古代村落,还是穷乡僻壤,不,等等,也可能某个以此为卖点的景区。
他想出去走走,可又担心严寒香、庄静回来找不到他。
犹豫之后,还是决定站在原地等待。
放眼望去,他眼前是一个场地,四个大小不一的泥土屋围住这个场地。
场地里有一个小孩将一根木棍当成马,夹在双腿中间,时而像大将军纵横天下,时而似乎被追杀,时而神情严肃地赶往某个地方。
令人怀念的场景。
可始终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是这个小孩玩得太认真,以至于显得诡异?不。
是因为有四个泥土屋,按理来说人应该不少,却只有小孩一个人在玩?不。
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