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兽山凶险异常,却不知东方习魔阁内的禁区雾林,还比那兽山凶险万分。
就连身为习魔阁副阁主的名古,也从未踏足过雾林领地。
“秋藏,这雾林可再去不得了……”名古想起近些年来但凡有人入过雾林,皆无生还,便心生忧虑,不敢再让习魔生们以身犯险。
更何况是成为药师地位早已不一般的秋藏。
“若是失了它,往常一日便能调配出来的药量,要多花上十日以上。我才带回来的花斑草,也只有它才能为我试验毒性。这种草若是没有鹿角兔,即便是拿人做试验,也无十分把握。”
“可一入雾林,便生死难测,你……”
“师者,我暂且去禁区附近找一找,若是能找到最好,可若是找不到……我便再进一次。”秋藏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生长得正旺盛的川穹身上,似在回忆当年它尚且小小一株的模样。
“多年前你能出来实在是侥幸为之,万不可再次涉险。”名古苦口婆心劝解道。
“这回若是拿不出内阁想要的东西,名古师者,你知道的,习魔阁会承担什么后果。”秋藏移开目光,放在了名古身上。
名古转过身去,沉默许久。
他不是不知,只是知而不言。
他们于内阁来说,是隶属,也是工具。
可即便如此,他们习魔阁人不能拿自己作为工具。
这鹿角兔跑了便跑了,可若是少了一个秋藏,习魔阁供给内阁的药物便彻底断了。
这对习魔阁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损失。
权衡下来,还是秋藏这么个资深药师更为重要。
正要与秋藏分析利弊时,秋藏却早已进了药房,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又走了出来。
“这么些年,我潜心研制入雾林不被猛兽侵袭的药物,原以为不会派上用场,没想到终究还是会踏入旧地,重为旧事。”
秋藏摊开手掌,透明药瓶里装满了黑黄色颗粒,即便是密封着,名古也能嗅到其刺鼻的香气。
名古摸了摸鼻子,问道:“这药物,可能保命?”
“于我来说,尚且可以。何况多年前我已入过一次,大致清楚里面的情形,这回定然不会像上次那般凶险。如今无把握之事,我再也不会去做了。”
秋藏手握药瓶,多出一份原本不该出现在她脸上的神伤。
名古闻言叹了口气。
“若是非要进去,则要找一帮手。”
秋藏将药瓶放回腰间,静等名古的下言。
“上次你能从雾林回来,便是有那个人相助。即便是毫无魔气之人,也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不必了。不用将别人的性命也悬在我的腰上。”秋藏十分果断的拒绝了名古的提议。
“你身侧有一人便多一分回来的希望。秋藏,我不愿看到我习魔阁又折一名药师。”名古也不让步,极为肯定的说道。
秋藏不愿与他多番争论再费口舌,又想名古能派遣给她的,不过是些药如院稍懂药理的新生,到时让那新生待在禁区边缘处等着,她独自一人深入即可。
便暂且随他去了。
“那师者便派与我……”
“我已为你物色一个人选。她是为习魔阁新生,身上几乎无甚魔气,或许能够帮上你的忙?”
“师者物色的人,秋藏不敢质疑。”
“好,好。”名古闻言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