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远初中没读完,就跟随着浩浩荡荡的打工潮,来到海城打拼,扛过水泥搬过砖,和过沙灰抹过墙,十几年如一日苦熬过来,终于拉起了一支百十人的队伍,包工程,赚外快,也算是人们口中半个成功人士了。
然而人一旦倒霉起来,任你腰缠万贯,也会让你一夜之间回到解放前。
祁天远万万没有想到,平时做梦都梦不到的怪事,居然落到了自己头上。
几天前,他承包的一个工程顺利完工,犒劳底下兄弟们,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包了场子。一伙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等到散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祁天远喝得醉醺醺的,走路一步三摇晃,走到停车场,本来酒店给他喊了代驾,可是被他几句话就轰走了。
祁天远对自己的车技格外自信,胆子本来就大,现在又喝了酒,酒劲一上来,天王老子都得靠边站去。
祁天远自以为耳聪目明,深更半夜,公路上没有多少车,他也就放开手脚,肆意驰骋。离开酒店不久,祁天远驱车来到了一条林荫小道中,从这条小路走,到他的住处,可以节省至少一个小时的车程。
这条路没有多窄,也不陡,不过大白天也很少人从这里过,更别说晚上了。他开车去过不少地方,什么烂路没见过。
驶过一段路,祁天远感觉脑袋发昏,身体也开始发热,浑身冒热汗,黏糊糊的难受得很。他打开车窗准备透透气,却不想外面更热,车里起码是开了空调的,滚滚热风灌了进来,熏得他双眼迷离,一个走神,“嘭”一声,车撞到了路边一棵柳树上了。
幸亏进了林荫道,车速就慢下来了,否则这会儿,不说断胳膊断腿,也得头破血流。
“靠!什么破车!”祁天远气急败坏的朝方向盘上拍了拍。这一撞,倒是让他清醒了大半。
车熄火了,再发动不起来,这条小路上也没有路灯,车灯一灭,伸手不见五指。
祁天远试着发动了几次,车依旧没有一点动静,他掏出手机,准备叫兄弟救援一下,没想到这鬼地方,手机居然没有信号。
他只得呆在车里,想着等到天亮再做打算,只能是百无聊赖的靠在座椅上。不多时,便开始昏昏欲睡。
就在他即将睡过去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人说话的声音。祁天远身体一个哆嗦,醒了过来,四下里依旧一片黑咕隆咚的,说话的声音也在同时消失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想再睡,说话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听得格外真切,应该离他不远。可是举目四顾,黑暗之中不见一丝光亮。
这地方远离市区,谁会吃饱了撑的来这种地方?况且连个灯都不点。
想到这里,祁天远突然感觉头发都竖起来了,想起来这条路上的一个恐怖传说。
据说这条路打一开始修建,就出了人命,一个工人被同伴一铁锤砸脑袋上,连头盔都砸出了一个大洞,当场死亡。后来路修好之后,交通事故接连不断,也死了几个人,从此以后,就算是大白天,也没有几个人敢从这里经过,时间一长,这条路就被冠以鬼路之名,谈之而色变。
海城这边,有不少外来务工人员,一些不知情的人总喜欢从这里抄近路,一般大白天的,也不会发生什么,但到了晚上,特别是十二点之后,从这里经过的人,就算不出祸端,也会被吓得半死,有的人甚至因此变得疯疯癫癫的。
据说,有一个叫王聪的人,深夜加班到十二点,下班的时候,已经疲困交加。为了能够早点回家,他决定过鬼路抄近道。
刚开始还没什么,驶进鬼路过了十几分钟,眼皮子就抬不起来了,哈欠连连,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也就在他昏昏欲睡之时,“砰”的一声,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王聪陡然清醒了过来,赶紧下车查看。
车头包括引擎盖上,都有喷溅的血迹,地上淌着一大片血水。
王聪愣了十几分钟,这才反应过来,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没有看到受伤的人或者动物。他以为是被撞飞了,又哆哩哆嗦的在周围找了一遍,依然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之后,王聪提心吊胆的过了一段时间,不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人来找过他的麻烦,渐渐的,他安下心来,以为那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几年之后,王聪几乎把那件事忘记了,事业步步高升,生活蒸蒸日上。
这天,他从外地出差回来,常言道,久别胜新婚,刚回到家里,面对如花似月的媳妇儿,当即血脉偾张,把媳妇扑倒在床上。可他的手触摸到媳妇细腻的皮肤,突觉滑腻腻冷冰冰的一片。王聪心里没来由的一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再看媳妇的脸,哪还是娇滴滴的媳妇儿,眼前是一张陌生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