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醒来的时候, 周围人声鼎沸。
“护士护士!水要滴完啦!”
“妈妈,我不想吃棒子面糊糊了!”
“你们这边主要长什么?生意怎么样?销路好吗……哦,就自己在集市上卖卖?没想过找人来收购吗……”
这是一间病房, 普通病房。
进门左边一溜四张床, 右边一溜四张床,安夏和陆雪占据了左边的两张。
陆雪早就醒了,胳膊被三角巾吊在胸前,正跟对床的四个人闲扯,刚才关心别人农作物销路的就是他。
安夏动了动胳膊,有点疼,能动。
最疼的是脑袋,她抬手摸了一下额头, 裹着厚厚一圈纱布。
陆雪急忙起身过来,凑在她床边:“醒啦,渴不渴饿不饿?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头疼……有没有镜子。”安夏想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房间里没有,你从我眼睛里看好了。”陆雪努力睁大眼睛,望着安夏。
安夏被他逗笑, 在他的眸中看了一眼自己的倒影, 还好, 就脑袋上包了一圈,脸上还有一处擦伤, 涂了药水,属于不涂药水,自己也能痊愈的那种。
陆雪叫来了护士, 护士叫来了医生, 一番检查过后, 说两人没什么问题, 不要上手乱摸伤口。回家静养就好。
“你们俩没事啦?”进来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有件事,需要你们配合调查一下。”
安夏所以为的「大活人在荒地凭空消失」事件,其实是那几个人死了,就死在车边上。
安夏本能反应,脱口而出:“不是我干的!”
警察有些哭笑不得:“知道不是你,是你的车。”
“啊?”这有区别吗?
这车虽然很牛逼,但也没有进化出具有有人类智慧的系统啊,都能替主杀人了?
听完解释,安夏才明白,她的车卡进的那个洞,是下雨造成的坍塌,地下有一批毒气弹,其中一颗,被她的车轮碾变形,造成了毒气泄露。
那几个人,是被毒气毒死的。
安夏:“啊,哦……那确实不是我的错。”
她刚想问地下哪来的毒气弹,忽然想到了毒气弹的来源。
这里是东北,七十多年前,关东军七三一部队在这里做各种试验。
临投降的时候,他们把剩下的毒气弹埋得到处都是,直到二十一世纪都还没有找完。
安夏这是无意中遇上一批了。
做笔录的警察告诉她:“你们运气真好,或者说,你的车真好,完全密封,氧气自备。”
接下来就是问她关于那几个人的身份,他们手里拿着棍棒,刀子,还有自制的土枪,显然来者不善。
“他们是什么人?’’
安夏摇摇头:“我不知道。”
警察又追问:“那你得罪过什么人?”
安夏精神一振:“那可太多了。从国内被我抢生意的,到国外被我抢生意的,数不胜数。”
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已经有性命之忧了,她怎么这么高兴?
安夏又继续说:“不过我在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们,还不至于要我的性命。”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技术水平比我差太远了。就算我死了,他们也不可能马上填补市场空白。”
不管是抢公章、爬墙头,抡大锤,都是双方身份、公司水平很接近,不相伯仲。
就像全年级倒数第一很少有把竞争对象设定为年级第一的。
太远,不现实。
警察:“你很有自信。”
“那确实。”安夏一点都不谦虚。
安夏继续说:“只有相差无几的人,才会着急用极端手段上位。目前,我的竞争对手们,要么在技术上差十万八千里,要么他们是在体制内,有自己的一条销售通路,根本跟我就不是一路人,杀了我也没用。”
警察:“有没有可能是冲着你的同伴来的?”
安夏连连摇头:“不可能,他这么不思进取一个人,不会挡任何人的道。杀他干什么?”
果然很自信。
“那你觉得,最有可能的是谁?”
安夏想了想:“大概是美国人及其走狗吧。”
“为什么?”
“我跟他们打了很多次官司,我都赢了,输了的人,应该会很生气吧。”
安夏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能不能说。
既然新闻联播没报,那应该是不能说的。
仔细想想,她亲自操纵贴满小广告的无人机去砸他们的航母,还砸了他们家小弟的巡洋舰,紫金科技参与开发了那么多跟他们作对的系统。
整个紫金科技是她一个人说了算,把账算在她头上,也是应该的。
两个讯问室都问完了,两边做笔录的人要交流一下,安夏和陆雪坐在一起,聊起刚才都被问了什么。
陆雪说:“我觉得,他们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安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我们要建立东亚自贸区,以人民币为基准货币,我参与了这个项目。日本那边负责这个项目的人莫名得了急病,死在家门口。”陆雪的声音里很是自责。
“都是我不好,让你被拖进了这么危险的境地。”
安夏:“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来找我的。”
两人对这个问题,最终仍未达成一致。
在调查清楚之前,他俩暂时不能离开这个城市。
安夏的工作比较简单,去分公司,开个会,说几句鼓励的话就行。
陆雪非常羡慕:“我要去的养殖场,在周边的县里,他们不让我去,说不安全。不亲眼看看养殖场的情况,我都没法写报告。”
“就这点小事啊,交给我!”安夏安排自家员工带上摄像头、无人机、手机,还有陆雪拟定的调查提问大纲,一人去一个地方。
临时有要补充的,陆雪可以实时一个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