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跟着多萝西娅往回赶,史高治一边想:“现在还远没到中午呢,难道联邦的税务官就跑来了?联邦官员什么时候会这样敬业了?”
不过等到他们到了山下之后,他们才发现来的并不是联邦的税务官,而是一大群的南方人,他们很多人都拿着枪,现在正聚在一起,而史高治带来的那些黑水的保安们也不声不响的找好了掩护位置,做好了应变的准备。只有伊丽莎白站在那里好像正在训斥那些南方人。
“难道是来打劫的?不对呀,如果是来打劫的,早该打起来了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居然在和伊丽莎白口角。”史高治这样想着,赶紧对多萝西娅说:“要是有什么不对,跟着我,别乱跑。”
“没事儿,”多萝西娅说,“那些都是爸爸的老朋友而已。”
这个时候,他们走得更近了一些,伊丽莎白的声音已经隐隐的听得到了。
“南方的男人们呀,真是好样的。你们以为,你们这一大帮子人聚起来,就能吓得联邦政府不敢收税了?你们带了脑子没有?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本事!真有本事,也不会让谢尔曼把这里烧成这副样子了。呵呵呵,当初,傻不拉叽的去炮击萨姆特要塞发动战争的傻瓜们当然没脑子了!那么就麻烦你们,用你们的残余的那么点神经细胞想一想,就算你们今天赶走了税官,明天会发生什么?你们想过了吗,傻瓜们?明天,包括多萝西娅在内,你们所有的人都会被作为叛匪被通缉,奥德先生留给多萝西娅小姐的庄园也会被直接没收。她连拍卖所得都拿不到。这就是你们想要达到的目的?呵呵呵呵,奥德先生有你们这样聪明的……”
“够了,伊丽莎白!”史高治大声喝道。
伊丽莎白转过脸,看见是史高治,于是闭上了嘴,但她却又故意的把下巴抬得高高的,用鼻子朝着那些南方人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哼!”,这才转过身,向着史高治走过去。
“麦克唐纳先生,是这帮子南方人先出言不逊的。”伊丽莎白小声的解释说。
其实压根不用伊丽莎白解释,史高治用神经节想一想也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些南方人都是奥德先生的老朋友,他们和多萝西娅一样,家里都被烧了个干干净净,如今他们都拿不出那么一笔钱来帮助多萝西娅,于是就聚在一起,跑到这里来,想要多多少少的给多萝西娅壮壮声势,也算是尽点老朋友的心意。
这些南方人到了这里,突然遇到这么一帮子全副武装的北佬,当然会有些反应,嘴巴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话说。而伊丽莎白呢,偏偏是个看南方人不顺眼的毒舌娘,她不趁机跳出来好好鄙薄一下这些南方破落户,那就不科学了。而且看伊丽莎白那样子,再看看那些南方佬那晦气的脸色,也就不难看出,刚才的那阵子口舌,谁占了便宜。
“各位,不好意思,伊丽莎白的话不太好听,触犯了各位,我先替她向各位道个歉了。”史高治走上前去,对那些南方人说。会有这么多的南方人跑来给多萝西娅壮声势,看起来,老奥德先生的影响力还是不小呀。史高治知道,虽然这些人现在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但是,日后,真正控制着南方的还是这一批人。
林肯政府对种植园的打击只是针对种植园这种经济模式的。一旦南方人愿意转向工业的道路,他们甚至还能得到不少的补助。而相比一般的平民,这些当年的种植园主们都受到过更高的教育,有着更广泛的社会联系,而且,他们手里还有土地。所以,他们重新爬起来要比什么都没有的平民爬上去要容易得多。结果几年之后,南方的经济还是控制在这些人的手中。这就像是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德国和日本据说被完全炸成了一片废墟。可是一旦战争结束,这两个国家又迅速兴起了,很快又成了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有些GZJY就总喜欢拿他们做例子,说你看你看,四十年代的时候,种花家和人家的起点是一样的,几十年过去了,人家都成了富裕的发达国家,只有种花家,还是个发展中国家,这充分说明人家是优等民族,相形之下,种花民族真是酱缸……巴拉巴拉巴拉巴的。
但是事实上的起点真的一样?人家是被炸得一片废墟,但是有些东西却是炸不掉的。德国和日本的人均受教育程度,两个国家现成的经过了训练的产业工人队伍,有哪是文盲率高达百分之九十的种花家能比的呢?从某种意义上,这是比厂房机器什么的更重要的基础。
既然这些人迟早都会重新崛起,那么,趁着现在拉拢他们,将他们绑在自己的战船上,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选择。
“我是史高治·麦克唐纳,是奥德先生和罗伊的朋友。”史高治继续说。
史高治亮出的名字让那些正在低声的嘀咕的南方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您就是哪个弄出《华盛顿宣言》的麦克唐纳先生?”有人问道。
“我听说你是个军火贩子。”也有人不客气的说。
“我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家伙。”史高治很坦然的说,“《华盛顿宣言》的签字人,武器贩子,北佬,也是奥德先生和罗伊的朋友。”
“你买的军火杀了不少南方人。”有人说。
“我是北方人,我忠于俄亥俄就像你们忠于密西西比。”史高治继续坦然的回答,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那些南方佬嘟噜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这个问题并不是足以从道德上攻击史高治的问题。有人还说:“奥德先生以前确实提到过他,他解放了所有的奴隶,好像也是受到了这个人的影响。”又有人说:“石墙也提到过他,说他是个好人。不过,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一个北佬。”
“那么,您现在赶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有人问。
“当然是担心我的朋友。”史高治说,“我在报纸上了解到谢尔曼在这里做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所以,我担心奥德先生一家会遇到麻烦。因而局面稍微稳定了一点,我就赶来了。我希望我能帮助他们,也帮助你们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