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沉香幽幽,十分安静。
张予之安然躺在床上,终于醒了过来,只感觉自己从来没睡得这么舒坦过。
更惊讶的是,丹田此时真气充盈,似乎已经自行恢复。
环顾一周,所处房间布置得甚是豪华,陈设尽是些古玩字画,还供着几尊金佛玉像。
正中一张紫檀八仙桌上,摆着人参、鹿茸、灵芝各种大补之物。地上则铺着厚绒绒的毛毯,从花纹瞧来,是西域之物,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这是死了么,难道这就是佛教所说的西方极乐世界?”他自言自语道,“果然世人都说这里好。”
此时,房门“吱”的一声开了,进来一人,白净面皮,留着一把山羊胡子。
他见到张予之醒来,大喜道:“少盟主,你可醒了。在下杜无论,是大广皇帝手下将领。”
张予之拱手回礼,不解道:“什么大广皇帝,这里不是归佛祖管么?”
杜无论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笑道:“少盟主洪福齐天,可别误会了,这里尚是人间。”
“我没死么?”
“瞧少盟主这话说的,都怪我,没有及时把话说清楚。”杜无论说完,旋即有些自责起来。
“少盟主这一觉睡了七天七夜,许多事你还不知道呢。”
什么?七天七夜!
张予之简直不敢相信,立马问道:“我四叔在哪里?”
杜无论恭声道:“路兄待会就来,少盟主且请安心。”
“你方才说我有许多事不知道,这七天里发生了什么,难道界玉关被攻破了?”
对方笑道:“没有此事,界玉关稳固得很,在下这就一一向少盟主禀报。”
接着喝了口茶,娓娓道来。
原来就在这些日子,陆不异已经扶持那假冒的张予之在广成郡称帝,国号大广,建都定远城。
他自任丞相兼大将军,进位封了成王,册立百官,已经诏告天下。
这杜无论是陆不异起事心腹,早先特遣其率军驻守宕城。此城临近广成郡边境,处在交通要道,是通向三鸿郡的必经之地,战时位置更极为重要。
张予之没想到自己一觉竟睡了这么多天,世事变化得竟如此之快。
这时又有无数疑问涌上心头。
他是陆不异手下,既知我真实身份,为何对我如此客气?
我又怎生来到此地?
最重要的是,耽搁这么多天,即便界玉关没事,只怕王化仁已耸动陆不异,尽起大军上路了。
杜无论看出他疑惑,笑道:“少盟主不必心急,我与路兄乃是知交,你的事他都对我说了。我已经打探过,王化仁现在还在定远城中,我朝并没有兵马北上界玉关。”
言语间,房中又进来一人,脸上黥字,正是路通一。
张予之忙道:“四叔,快和我说说,这都是怎么回事?”
路通一见他转醒,十分高兴。
来到跟边坐定,笑道:“你晕倒之后,我看你极度虚弱,不便赶路,就放慢了脚步。慢慢行得两日,经过宕城之时,听闻城中是杜兄掌事,便带你进城休养。”
“这七日幸得他悉心照料,见你吃不了东西,就每日熬这些大补之物,灌进你嘴里,终于盼得你醒了。”
说着把手放在他身上一探,见他气息比之昏迷时更为通畅,全然无恙。
张予之深深谢过杜无论,只感到这里气氛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问道:“四叔,你的伤怎样了。”
“放心,我已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