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还没睡,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
以前在旧址时,他睡316房间,搬到新址后,他选择了317。
因为按照命理学说法,从后天八卦角度讲,《九宫图》的排列顺序是: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
6这个数字属土,7这个数字属金,1这个数字属水,3这个数字树木,他命里缺水,所以选择317,金生水,水生木,形成金水相涵,水旺木盛之象。
为了做成此局,他什么手段都用上了,都快神叨了。
突然,听到楼道里有悉悉簌簌的声音。
他一激灵,赶忙爬起来,躲在了门后。
伸手轻轻地敲了敲里屋的门,棍儿和肥牛在里屋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怎么了,水爷?”
“嘘——”陈三爷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陈三爷从腰间把左轮手枪掏出来,攥在手里。
“嘭”地一声,大门被撞开了,五人闯了进来,屋内漆黑,啥也看不见。
潘召举枪便射:“开火啊!”
赛伯温一把将他拦住:“大哥!先别开!看不见人,别乱打!小心打草惊蛇!”
潘召都郁闷了:“惊个基巴蛇啊?都到这时候了,给我乱枪往里打!”
喀地一声。
陈三爷拽开了电灯。
屋内大亮。
陈三爷和棍儿、肥牛从门后走出来。
潘召一看陈三爷这张脸,一抬手,枪口直对陈三爷脑袋,扣动扳机,咔地一声,撞针一响,子弹没有射出。
潘召一愣,继续扣动扳机,咔咔咔,三声,还是没有子弹射出。
陈三爷呵呵大笑:“要不要把我这支枪,借给你?”
潘召的汗都下来了,招呼左右兄弟:“还等什么,干他啊!开枪啊!”
吴玄通、铁猴子、赛伯温、小骷髅,冷冷一笑,纹丝没动。
突然,四人一抬手,把枪对准了潘召的额头。
潘召脑袋嗡地一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坏了!全反水了!
哎呀——今天死定了!
陈三爷冷冷注视着潘召:“老潘,我知道你不服,本来,我打算饶你一命,但你自己作死,我就没办法了!”
潘召两股战战,裤裆里汗如雨下:“三弟……三弟……你能不能看在咱们多年共事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陈三爷淡淡一笑:“老潘,刚才你毫不留情,举枪就射,你给过我机会吗?你是真想弄死我啊!”
“三弟,我错了!我错了!我糊涂了!我糊涂了!我该死!我该死!”潘召都快哭了,不停地用枪把砸着自己的脑袋。
“别这么不自重!”陈三爷冷冷一笑,“七尺男儿,虽死犹荣,别让我看不起!”
“三弟!上有老下有小,饶我一死,我这辈子做牛做马,服侍您!”
陈三爷想了想,突然将手里的左轮手枪一掰,枪膛和枪管分离,一抖手,倒出转轮里的子弹,哗啦落了一地。
只剩一颗子弹,陈三爷猛地转动转轮,倏地一抬手,手枪复原:“老潘,别说兄弟不讲旧情,当初,在黑松林,你给我一次机会,现在,我也给你一次机会!规则一样,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你连续对着自己脑袋打五枪,如果没死,我就饶了你!怎么样,公平吧?”
陈三爷说着,将左轮手枪递给潘召。
潘召哆哆嗦嗦地接过来,颤颤抖抖对准自己的额头,眼泪流了出来,迟疑片刻,一闭眼,猛地扣动扳机,咔地一声,没有击中子弹。
潘召长舒一口气,泪水哗哗而下,鼻涕都冒泡了,心跳一浪高过一浪,他颤抖着再次举枪,对准自己的脑门,可再也没有勇气扣动扳机,腿一软,噗通跪在陈三爷面前:“三爷!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
陈三爷面无表情。
潘召突然扔掉枪,一下抱住陈三爷的双腿,声泪俱下:“我服了!我认输了!我彻底认输了!”
他真的没有陈三爷的胆量,陈三爷当初枪里可是有三发子弹的,死亡概率大多了,陈三爷都敢扣动扳机,潘召不敢了。
谁不怕死啊,谁知道下一枪能不能打响啊,不怕死这种话,都是愣头青说的,真到了死亡时刻,一个比一个尿得厉害。
说不怕死,那是死亡没有临近,站着说话不腰疼,死亡真的来了,全他妈哭爹喊娘。
陈三爷五味杂陈,良久,道:“都睡觉去吧,夜深了,别大吵大闹的。”
潘召都瘫了,腿都抬不起来了,棍儿和肥牛把他架起来,拖入二楼房间。
到了屋里,还哭呢,鬼门关里走一遭,这种惊吓,记一辈子。
他都不知道陈三爷何时将他四个弟兄摆平的。
很快,二楼一间女生宿舍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柔柔,一个是甜甜。
两人悄悄走上三楼,叩开陈三爷的房门,进门就冲陈三爷嘻嘻一笑:“三爷,这次我们俩做的事,您满意吗?”
陈三爷微笑着点点头。
甜甜笑道:“三爷,我们俩厉害不?”
陈三爷点点头:“厉害!以后,你们俩,一个是海河十八号的副经理,一个是大南门的副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