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逸呆在山谷处跪了很久,跪到双膝麻木后,他才起身踉踉跄跄向鹰潭峰走去。
初秋的风夹杂着凉意,方才发生的一切依旧令他的心久久无法平复。
北逸坐在屋顶赏着月色,前世的回忆不停地涌来。
…………
初秋之际,热气渐散。
白水宫的荷花呈现凋零迹象,花瓣片片落入莲池,晕开一层层的涟漪。
几只蜻蜓立在荷花上,微风吹来,露水滴落。
天际的太阳翻出云海,露出半颗脑袋,鹅黄色的天参着血色日光,云海糅杂着曙光向着望崖巅翻滚而来。
床榻上的人儿沉浸在深睡中,北逸翻身看着身旁的寒梓瑜,唯有药物能让他睡得这般安稳。
北逸抬手触摸着寒梓瑜的眉眼,看着他一身可怖的痕迹,想起昨晚一夜无穷无尽的折磨。
他应是累极了,睡到日上三竿还未有苏醒的痕迹。
北逸吻了下他的额头,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眉头一锁。
他立马试探寒梓瑜的脉搏,微弱的快要摸不到脉搏的跳动,就连鼻息也是浅浅得试探不出。
北逸心脏猛地一缩,他轻声唤道:“寒梓瑜,起床了。”
身旁的人未有任何反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装什么死!”北逸恶狠狠地吼叫了一声,吓得候在门外的婢女立马跪在了地上。
北逸对着门外大吼道:“将李林甫给本尊叫来。”
“是,魔尊。”婢女垂眸站起身,急忙跑去。
李林甫赶来时,只看见那满地的衣衫碎布,还有床帷上骇人的血渍。
他作为医者,看到这景象实在有些不忍心。可当解开寒梓瑜的里衣看到那血迹斑驳的身躯,处处布满青紫的痕迹,浑身血渍竟还有未干涸的伤口。他不忍心再看下去:“尊主,寒仙尊他受伤过重。”
“何时受的伤?”
“寒仙尊他如今内元被除,如凡人无甚差别,经不起彻夜的欢爱和此等折腾。”李林甫为寒梓瑜处理好那些大大小小的伤。
“嗯。”
“欢爱之际,仙尊他利用术法借用你的灵力想要自尽,最后关头应是放弃了,伤了根本要昏睡半月之余可醒。”
“自尽?”北逸不可置信地看着床榻上的人,他怎么可能寻死,不应该把本尊弄死后才会自尽吗。
“嗯。”
“他最后放弃了?”
“嗯,如果仙尊一心求死,凭借尊主的灵力寒仙尊如今恐怕早已是冰尸一具。”李林甫故作镇定。
北逸瞪着床上的人:“竟敢求死,本尊还没玩够,谁许你死的,谁许你自尽的!”
“上次自刎未成,如今竟借用我的灵力自尽,寒梓瑜你好大的能耐。”北逸怒吼着,瞪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人,“你休想死得这么容易。”
魔尊在白水宫待了整整三月未出寝居的门。
在白水宫的婢女三个月来未敢多说一句话,生怕丢了小命。
深秋来了,床上的人终于醒来了。
北逸坐在一旁斟茶,不言不语的样子倒也像个好人,毕竟他徒有一张不错的容颜,端坐时倒也同富家子弟般。
“醒了?”
寒梓瑜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许是昏迷过久,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眸中有些浑浊。
听得身旁人的声音,他翻了身背对着北逸所在的方向。
“既是醒了,起来把粥喝了。”
床上的人并不搭理他。
北逸端起粥走上前:“深秋了,望崖巅外的红枫长得不错,你不是一直想下山?”
寒梓瑜看着那碗清粥,他踌躇间接过那碗粥喝了两口。
“你乖一些,我便答应你的要求。”北逸从他手里接过碗。
“放我走。”
北逸一把扔掉了手中的碗,抬手便扼住了寒梓瑜的,脖子:“走?这么想离开本尊?死了这条心,你就算是下地狱本尊也会把你拉出来,你跑到天涯海角本尊也会把你找出来。”
寒梓瑜的脸涨红,却毫无表情。
北逸看着他眼球充血,立马松了手。
寒梓瑜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随后无欲无求地说了句:“你疯够了吗?”
北逸低头便咬住了他的唇,摁着他的肩肆意乱为。
直到身下人不堪折磨,吐了一口血,北逸才慌忙抽离,为他运功疗伤。
“好好歇着,哪日身体养好了哪日再下山。”北逸甩了甩袖子飞身离去。
过了两日,两人坐着马车行驶在红枫林中。
北逸掀开门帘:“深秋的红枫煞是好看。”
寒梓瑜透过窗子看过去,冷风吹过红枫飘落,放眼望去一条长路两排枫树,枫叶如赤霞。
长路漫漫,洒满红枫,独留两行车辙。
“李林甫,停车。”
“是。”
北逸拉着寒梓瑜的手下了车,随即拿起一件大氅披在寒梓瑜身上。
二人携手走在红枫路上,淡淡枫香气飘开,阳光洒下,两人身影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