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奴婢是说如果,皇上非要您进宫呢?”
姜离许久都没有说话。
因为她也不知道答案。
她怕死。
可是她也怕失去自由,更怕成为男人泄欲的工具。
是的,如果景珩强迫她,那她只能把自己定义为工具。
她害怕和景珩走到那一步。
那曾经所有的美好都消失殆尽。
“不想那些,我先给这些患者看完,你去买菜,下午咱们关门回家做饭。”
“是。”
发生这么热闹的事情,自然有相熟的患者问姜离到底怎么回事。
姜离笑道:“我从前确实嫁过人,只是后来和相公失散了。”
又有人问景珩是做什么的,大概心里想和现在的吕举人对比一下。
“祖上是放羊的,”姜离道,“后来才发达了些,现在做些辛苦的营生,艰难养家糊口罢了。”
她可没撒谎。
高祖皇帝确实放过羊,而偌大的天下,都是景珩的家。
让天下所有人都吃饱饭,估计景珩还得辛辛苦苦奋斗多年。
众人却只当她是谦虚,纷纷夸赞景珩样貌好,气势足,夸他官话说得好。
姜离心说,正经京城人,官话能说不好吗?
栀子走的时候是一个人挎着篮子,回来的时候却又多了一个人。
“默笙,许久不见了。”姜离刚把最后一个患者送走,正在洗手,见他进来先笑着打招呼。
栀子手里没有拿东西,默笙左手拎着装得满满的篮子,又手提着一只鸡和一条鱼,看着姜离,肉眼可见的高兴,但是碎嘴子的毛病显然也没改。
“您真是……您要走,也带着小的啊!现在倒好,小的在京城陪着皇上,见不到栀子。倒是剑来,哼,能一直在苏州,他又没有喜欢的人,您说这是不是乱了?”
剑来一直在苏州?
他是一开始就跟着,还是后来找来的?
总之,听起来他来了很久,一直潜在暗处。
默笙虽然碎嘴子,但是通常情况下,如果不是栀子套话,其他人根本套不出来什么。
姜离也不例外。
今日他见面就叨叨这些,大概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授意吧。
姜离觉得她对景珩的猜测并非小人之心。
恐怕这人这次来,目标就是自己。
事到如今,她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你也不是外人,”姜离看着默笙道,“你对栀子的感情这般,让我都没法再拒绝,还得帮你说服栀子,所以我眼里,你是自己人了。”
默笙喜笑颜开:“皇上迎您回宫,您是皇后娘娘,小的以后还得抱您大腿。”
姜离心里此刻心里浮出五个不恰当的大字——图穷匕首见。
景珩这是借默笙的嘴,说明了来意。
她有回绝的余地吗?
姜离这次,连套话都不用再套了。
她把医馆关了,带着两人回家做饭。
她在做饭的时候,豆蔻也闻讯而来,帮忙打下手。
豆蔻今日情绪并不高,眼底有着深深的不舍,坐在那里摘菜,一言不发。
姜离把鱼炖上,盖上锅盖,来到她身边坐下,拿起青菜,一边摘一边轻声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要来的?”
姜离现在觉得,恐怕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她和栀子。
因为除了她们两人,其他每个人见到景珩的反应都不对劲。
包括豆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