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回到书房,就有些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似乎太应激了,明明知道他是因为那莫须有的流言而委屈,如今自己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呵斥了他,怕是更要难过了。
整夜,苏酥辗转反侧,心里甚是愧疚。
翌日一早,她便唤来管家,让对方从自己私库中寻些男子喜爱的玩意,给季淮礼送过去,同时还让她替自己捎句话。
“昨夜是我心情不好,牵连到了他,等到祭天大典结束,我就带他去京郊别院。”
如果说上次说这话,苏酥心存敷衍,这次就真情实感了许多。
不管季淮礼未来如何,此刻仍然是自己名义上的正君,虽然没法宠幸他,但相敬如宾还是得做到。
管家是看着苏酥长大的人,自然盼着她好,她昨夜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殿下与正君发生争执的消息,正愁着该怎么劝和,没想到只一晚殿下就自己想通了。
她当然是乐见其成,“好好好,老奴这就去。”
很快,她就从私库挑了几件珍贵的物件,刚到后院正巧撞上要出门的季淮礼,当即就惊呼道:“诶哟,慕正君您这是怎么了?”
季淮礼昨日一边哭一边抄经文,眼睛肿得像个小核桃,仅能睁开一条缝。
身后跟着小厮手里捧着厚厚的纸张,十分心疼的替自家主子说话:“慕正君昨日一夜未睡,抄颂了百遍经文。”
季淮礼摆摆手,小厮无奈退后,声音略显沙哑的询问道:“管家,妻主出门了吗,我正要去见她。”
苏酥公务繁忙不常在府,但若是回府,两人都会一同用膳,今日季淮礼为了能抄写完那一百遍经文,这才耽误了些功夫。
管家心说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两人都愿意低头,那日子就定能过得下去。
她乐呵呵道:“殿下刚刚出府了。不过殿下心里是记挂您的,殿下说昨是她日心情不好迁怒到您了,说是等这段时间忙完,就带您去京郊别院散心。殿下还特意吩咐老奴给您送些小玩意,解闷。”
季淮礼有点忸怩,“殿下真这么说?”
他昨夜抄写经文,静下心来思绪也清晰了许多。
之前她请梨园的戏班子给喜乐院唱过戏,当时纤玉也在其中,若殿下真的宠爱纤玉,怎么可能忍住不来见他呢!
一想通这些,季淮礼就没那么委屈了。
管家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千真万确,老奴可不敢拿这种事撒谎,季正君您可千万要爱惜自己,殿下瞧见您这样,那可是要心疼的。”
管家费口舌替殿下说了好多好话,这才哄得季淮礼开怀,还亲自给她塞了一大包银子,转身回院子里请大夫看眼睛去了。
季淮礼好哄,苏缕可就不一样了。
她对苏酥简直就是新仇旧恨,昨夜她在门外听了整整一朽的哭声,直到天蒙蒙亮才回到自己的躯壳中,随即召见了所有谋士,商议刺杀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