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老爷子好像身体一下子就有力气了,他抱了抱叶一辰,亲了娃子小脸蛋一口,嘴里自言自语:这是孙子,我的孙子,因为孩子还没取名字,叶俊卿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就给孩子取名叶一辰。当晚,老爷子忽然想喝鸡蛋水,于是老三去找二嫂:“二嫂,把你家的鸡蛋拿一个给爹喝鸡蛋水”,矬子眼珠一翻,老兄弟,家里哪有鸡蛋啊,这不前几天让你二哥拿到镇里去卖了嘛,换点针头线脑的,家里真没有鸡蛋了!
半夜,叶俊卿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走完了自己的人生之路,至死,也没喝上一口鸡蛋水。
老三哭的死去活来,自己还没有跟自己的父亲亲近够呢,老父亲就离开自己了,老三这个时候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脑海里总有那个小老头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第三天老爷子出殡,就葬在屯子西面的山岗上。
老爷子下葬的第二天,老二从天棚里取出一篮子鸡蛋,准备去城里卖掉,刚要出门,就碰见老三,老三立刻眼眉的到竖起来,“二哥,你拿这么多鸡蛋干嘛去”?老二说道:“这不家里几只鸡下这么点鸡蛋拿到镇子里去卖掉!”
“那咱爸临死之前要喝一口鸡蛋水,可是二嫂说鸡蛋都被你卖了,咋回事,爹生养咱们一回,就连个鸡蛋水都没喝上,你心里好受吗?”
“你二嫂也没跟我说这个事啊!矬子,你过来!”
矬子慢吞吞的走了过来,“老兄弟说的话是真的吗?”
矬子不语。
“我问你话呢,老兄弟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老二怒了,他在家里任劳任怨的养着家里的老婆孩子,可是那个临终前只想喝一口鸡蛋水的,是自己的父亲啊,见矬子面色躲躲闪闪,老二一巴掌抽在了矬子的脸上,“草你妈的,我他妈的处处忍让你,就换来你这么对我的,那个要喝鸡蛋水的是我爹,就连一个鸡蛋你都舍不出来,我还跟你过你妈了隔壁日子,明天离婚,你这个地主家的狗崽子,离婚!”
矬子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当家的,我错了,是我太吝啬了,我以后改,我以后改还不行吗,你饶了我这次吧!”
老二怒气难消,又抽了错字两耳光,“滚!”
老三也知道于事无补了,于是离开了老二的家,回到自己家里。
这一年里老三没日没夜的投入到了生产队的发展之中,可是,老三再怎么努力也没见多大起色,社员散漫惯了,吃大锅饭吃的顺口了,干多干少都一样,老三曾经想过无数的措施,都白扯。人们对老三怨言越来越多,“队长啊,你也挺累的,歇会吧,好好当你的队长的了,别再折腾了!”
1970年,整建党工作队成立,老三觉得之前的四清工作队回来都给分配工作了,整建党工作队肯定也能分配工作,于是就要辞去生产队长职务区整建党工作队,可是老支书和王春生等小兄弟们苦口婆心,奉劝老三不要走,自己快要退休了,以后书记就是老三的,可是老三见过外面的世界,对这片看不到未来的土地,失去了信心!
老三最终还是去了整建党工作队,工作队主要在吾县粮食系统开展工作,这期间,老三因为表现突出,火线入党,成为一名优秀的预备党员,一年后,整建党工作队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老三又一次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为什么非要面朝黄土背朝天,人生难道只能被动接受而不能主动选择择吗?老三准备尝试一下!
我命由我不由天,老三找到了吾县粮食局的副局长曹广民,老三在工作队时,曾经与曹广民有过交集,有那么一丢丢的香火情,草副局长看到老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连忙站起来,紧紧握了一下老三的大手道:“老三啊,你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