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元亓就瞧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在艰难的把木桶里的水倒进水缸里。
“嫂嫂!”齐盛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接过女子手里的木桶,“李兄呢?你都快生了,怎么还干这样的重活?他也太不像话了。”
女子黯然神伤,掉了几滴眼泪,手托着大肚子:“多谢,他又去找那个黄英了,本来我是要偷偷跟着去的,可是我身子笨,他走的快,我没跟上。”
齐盛介绍到:“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道长,很有本事的那个。”
元亓打量这小院,确实有淡淡的鬼气。
女子擦了眼泪瞧见一个身量瘦瘦高高的少女,十分俊俏,却穿着道袍,惊讶之余朝着元亓施礼。
元亓扶起她:“不必客气,咱们进屋说吧。”
这女子穿着绿色断面的袄裙,洗的有些发白,胳膊肘处的料子有些松散,看样子穿了不少年头了,日子过得应该不富裕。
她未施粉黛,头上只有一根银簪,再无别的首饰。
再看院子里,连一棵花草也没有,只有一院子的衣裳还有一个大水缸一个洗衣盆以及搓板等物。
那女子道:“我姓崔,叫做文清,道长叫我崔娘子便可。我跟我丈夫都是清河县人,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我家还好,有几十亩的良田,一头耕牛,两个哥哥都在县里衙门当差,日子倒也过得去,逢年过节都能吃上肉。”
“我夫家就不行了,现在读书束修高,他们家的那点钱全都供养他读书了。大家都指望着他兴旺发达过好日子,谁知现在又出了这种事。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还把自己的俸禄送给别人。”
崔文清叹着气,给元亓跟齐盛端来一杯白开水,还道歉:“抱歉,家里没茶叶招待两位,两位且将就些。”
屋子里的摆设也很简单,跟寻常百姓家没什么区别。
元亓跟齐盛都不在乎这些。
齐盛也是寒门子弟,家里也不富裕,在京都租房子也要花不少的钱,只不过他未曾成亲,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俸禄也够用的,还有结余。
齐盛客气道:“嫂嫂不用客气,我们不讲究。你还是跟道长说一说,李复的事情吧,也好让道长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文清这才说起自己丈夫的事情。
“其实我们自从前年在这里定居下来,夫妻也算恩爱,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和和美美,每过一段时日还能给家中的公婆捎些银子补贴家用。就从两个月前开始就不一样了,我丈夫结识的一个权贵突然死了。听我丈夫说是自己跳湖似的。我丈夫跟他关系不错,还去吊唁了。吊唁回来以后,我丈夫就不正常,隔三差五的往外跑。”
“平日的时候,我丈夫都是在日落时分回家。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每隔一天就要晚回来一次,回家以后都天黑了。我问他去做什么了,他也不告诉我,还让我少管闲事。从那时候起,我拒绝的他不一样了,对我不如从前好。后来就越来越过分,每日都会天黑以后才回来,而且俸禄也不往回拿了。我跟他手家里没米了,他也不管。”
“他从前不这样,哎……关键是这段日子他睡觉总是不肯跟我睡床,不是睡地上就是趴桌子上睡,感觉就跟不是我丈夫一样。”
齐盛点头:“确实如此,李兄在翰林院也跟往日有所不同,这段日子他不务正业,面对上司指派下来的差事,总是推三阻四,还总是告假,有时候还央求别人替他干活,这是在不像他的做派。有次他好几日没回家,嫂嫂找到翰林院,他出去就把嫂嫂骂了一顿,让嫂嫂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