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瘦了。”
枕槐安一双桃花眼一动不动的看着皎盈,当时好不容易被他养出来的几斤肉现在都瘦没了。
枕槐安心里像被冰锥刺了一般的生疼。
皎盈看着他要哭了的眼睛,故作轻松的调笑着说:“挺好啊,正好当减肥了。”
枕槐安从腰间取下匕首,帮皎盈割开了绑着绳子。
绳子勒的很紧,在皎盈的手腕留下深深的红痕,红肿的地方在娇嫩的肌肤的对比下显得格外惹眼。
枕槐安的手轻微颤动着,向前慢慢挪动,却在快触摸到她红肿的皮肤时突然收回。
枕槐安握了握拳,眼睛微眯,似下了某种决心,
终于,他的手又颤抖着往前,这次,他轻轻抚摸着那块红肿一言不发。
等到皎盈抬头,只望见枕槐安发红的眼圈。
他一边抚摸,一边低声喃喃的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皎盈只是感觉手腕有些疼,没有伤到骨头,不是什么大事,区区皮外伤罢了,
皎盈拍了拍枕槐安肩膀上沾到的尘土,问他:“对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跟和顾裴奕联合了。”
枕槐安抬头,深深的看着她,嘴角甚至挂着一丝淡淡的笑,笑意浅浅淡淡,没有到他心间,透露出了一丝苦涩,
“为什么?”皎盈一脸惊讶,
他们俩这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居然会合作?
枕槐安没有太在意她的惊讶,只是认真的看着皎盈的眼睛,
“皎盈,”
枕槐安突然开口 ,
“我后悔了。”
皎盈本来正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腕,用眼睛四处打量着着周围人过来,听见枕槐安的话,便随口的问他了一嘴:“后悔什么?”
“我后悔放你离开了。”
枕槐安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皎盈的注意力被他的动作拉了回来,
枕槐安看向皎盈,他的眼神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视着,眼神炙热坦诚。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我们在一起绿了顾裴奕,这话还算不算数?”
皎盈愣了一下,当时她确实这么说过,不过只是开玩笑罢了,再想起来,恍惚间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
枕槐安看着她错愕的表情,浅浅的叹了口气,他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喃喃的说:“算了,你还是回去过好日子吧。”
他语气似羽毛轻抚过湖面,不知道是在对皎盈说话,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皎盈回过神,
在这一片狼藉与血腥之间,枕槐安眼睛明亮清澈,好似一股清泉流响,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在这个气氛焦灼的情况下,皎盈看着他的眼眸,
她看到了一片海,一个宁静的世界,一个倒映出的澄澈的自己,
皎盈的心在这真挚的眼神之中好像突然平静了下来。
皎盈开口,她一字一顿的对他说:“枕槐安,谢谢你。”
谢谢你来救我,
谢谢你一遍遍的保护我,
还有,谢谢你喜欢我。
枕槐安被皎盈真挚的眼神烫了一下,一个一米九多的大男人,此刻竟然有些紧张的不知所措,
四肢像是被暖流包裹,枕槐安感受到了他胸口的起伏,只是单单被她这样看着,他就感觉整个心都填满了。
他枕槐安这辈子啊,多么的狠厉风光,怎么就一不小心栽到了这个小姑娘身上呢?
枕槐安看着皎盈的小脸,鼻子微微发酸,明明这样温暖的一幕,他怎么又想哭了呢?
奇怪,他明明之前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都干过,也从鬼门关里闯过不少次了,受再多的伤,再痛也没有落过泪,偏偏遇上一个小丫头片子,就让流光了他所有的泪水。
枕槐安双眼泛红,心里好像被人硬生生割去一块肉,疼的他发麻,他强压着痛意维持着那抹笑容,泪水却控制不住的从眼尾落下。
皎盈正对上他逐渐洇湿的眼眶,看他努力调整着呼吸,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
“砰——”
皎盈听见远处的枪声和一些人刺耳的喊叫,
她下意识想站起来看一看情况,刚要起身,腿上像被绑了沙袋一样沉重,肌肉毫无力气,又软软的又坐了回去。
枕槐安手疾眼快,立刻扶住皎盈,把她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枕槐安本来只想趁着她体力不支,偷偷的抱一下,但是当皎盈真正落到他怀里的时候,他又舍不得放开了。
下一次的拥抱,又是在何时呢?他们还会有下一次拥抱的机会吗?
枕槐安的手臂偷偷的缩紧了一点,把皎盈抱得更紧了,
真奇怪啊,明明是在这样一个纷乱复杂的地点,
枕确却分明听见自己的胸腔内,心跳声在渐渐剧烈,一下一下,就像是当初遇见她时一样,那怦然心动的声音,动摇了他的整个世界。
皎盈的眼皮越来越重,她确实已经透支了所有力气,此时此刻,体力达到极限,
就在这迷迷糊糊之际,皎盈朦朦胧胧的好像听见枕槐安在对她说话,
“皎盈,我不求你爱我,只求你能永远的记住我。”
“别忘了我,求你了……”
枕槐安把头埋在皎盈的颈窝,贴着她的耳朵,像是在哭诉,像是在祈祷,语调里也沾上了潮湿的泪意,小声的对她喃喃道。
皎盈还来不及开口回复他的话,便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滴——滴——”
皎盈睁开眼,看见了雪白的天花板,她躺在病床上,耳边是医疗仪器的声响
皎盈现在应该是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