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05~08)(1 / 2)Pk时代前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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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来,欣悦置裁缝铺的事于不顾,自昨天下午火急火燎前来(大概昨晚住她表哥家),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发一通脾气,最主要的目的,应当是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以及我俩将后何去何从。自己说出的事实,料必还是产生了一定作用,否则不会这么快就恢复平静。但也不像是全信,毕竟别人为她提供的信息,有鼻子有眼窝,由不得她不信。既然是专程来了解事实真相,将小宋叫到这里来,作为见证人理所当然会提供更多准确信息,有利于欣悦进行正确判断。

庶盶尽量稳定情绪,调匀呼吸:“自从办起这个菌种场以来,小宋每天晚上都会住在这里帮着看守菌种场。表妹来的那个晚上,小宋当然不会无故缺席。可能今天轮到他做饭,打早就走了。他就在河对面,一声叫得应。有关表妹在这里的实际经过,想必小宋能够提供更多信息。小宋每晚到这里,都会把所有房间仔细查看一番,尤其是我这个房间,因为时常或多或少都放有现金,更是重点查看场所。你看看,我这抽屉柜柜的,表面上都是挂了锁的,其实每个锁一扭就开——根本没有锁,而且这些锁的钥匙小宋都有。你想想看,我能如此放心小宋,他会是粗心大意的人?正因如此,表妹到这里来,又怎么可能瞒过小宋的眼睛?我这就在外面喊小宋一声,他最多二十分钟内能够赶到。”

欣悦似乎在认真思索,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看就不必了,真相永远是真相,它不会因为时间的改变而改变。裁缝铺里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还是先送我回去!或许,就像你所说,等我们都心平气和了,再说会更好一些。”

经过当晚烤玉米芯火的房间时,庶盶忽然想起有必要让欣悦看一看。不由分说地打开房间,向欣悦指着一大盆带有玉米芯残骸的灰烬说:“那天晚上,我、小宋还有表妹,我们三个人在这里大概至少烤了四五个小时的火。烧掉不少玉米芯,现在都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我和小宋从来不烤火,再说这玉米芯到了菌种场,那就叫宝贵资源,平常就是拿它当宝贝看待,没有特殊情况,不可能用来烤火。”欣悦悄无声息地围绕着装玉米芯的箩筐、火盆,以及散落在火盆周边地上的余烬,慢条斯理的仔细看了一遍,只是沉默寡欢,不曾出声。

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叫来的早餐欣悦似乎毫无胃口,尝过几口就没再动过。接近岁末的客车十分拥挤,好不容易抢到个座位,已经算是万分幸运的了。车厢内人满为患,随着车身的剧烈颠簸,过道中站立的人谁都无法预知下一刻会向何方偏倒。庶盶死死抗住一拨拨偏倒,不让人潮倒在欣悦身上。

欣悦几次拉扯庶盶手臂,拍着自己的膝盖,示意庶盶坐到她腿上去。庶盶本欲和她交换,让她坐到自己身上,但鉴于几个方面的原因没有做出回应。首先是车内的人潮随时可能会死死压向座位,自己得尽守护之责。她那冤枉起人来,简直不问青红皂白,活脱脱要吃人的样子,令人不寒而栗。一想起来,庶盶难免没有一点情绪。发脾气无可厚非,可当涉及到‘人渣’等严重的问题时,哪能凭一面之词就匆忙定论,而且还不让对方申辩?如果说仅仅因为人潮倒向座椅,当然会向她解释,可在心中还有情绪时,始终没有对欣悦的好意做出积极回应。

转车时,再也没有抢到座位的好运了。庶盶和欣悦双双站在过道里。想方设法将欣悦拉进一个座椅的缝隙中,庶盶在外围守护。见欣悦始终是面无表情,庶盶就想,不知她父母是否知道自己与她表妹这件事,如果她父母知道了,自己又将如何面对呢?想来想去,认为还是等到自己和欣悦彻底心平气和——待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平息以后,再去见她父母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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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之后,庶盶对欣悦说:“我那边的事也正在节骨眼上,打算这就回去。”欣悦似乎一脸错愕,稍停片刻道:“那,随你吧!”庶盶犹豫着转身走出一两步,突然想问欣悦一句:我们还能恢复以前的恋情妈?回过头来,见欣悦正缓慢转过身去,本欲追上去一问究竟。转念间又担心大家的情绪并没有彻底平息,万一这一上去平添她反感岂不更糟?似乎她也非常迟疑,动作徘徊缓慢。再等等,只要她一转身,自己就立即上去对她说:我不想离开你!然而,不见欣悦有转身的迹象。也罢,连婚期都定下来了,还能这样不明不白就散得了?庶盶毅然转身而去。

和欣悦的事,这可是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天天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过一周,料想彼此应该都恢复了理智。进入裁缝铺,欣悦正埋头缝制,有徒弟传出“嘿”、“嗯”等相互暗中传递消息的声音。从她们的神情中,庶盶能够肯定:她们已经知道自己和欣悦的风波了。欣悦抬起头来,发现庶盶站在对面:“来啦,略等一下,马上就好。”一副面无表情的神态,瞬间触动了庶盶敏感的神经,突然改变此来的目的:“你忙,我只是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还得赶时间,这就走。”转身之际,欣悦已经站起身来,但见她表情并没多少改变,便冲她说:“走了,过两天再来!”欣悦似乎欲言又止。心想过几天再来就是,庶盶迅速离去。

有分量的客户不断出现,庶盶倍感欣慰。一个客户如约上门,一下子买走五百斤菌种,并要求无论如何都要上门指导指导。开天辟地的第一个大客户,万一有个闪失可不得了,只好应允前往。一到才知道,对方的准备工作很不到位,直到指导结束时,五天时间没了。堆积的信件得及时处理,好在技术资料尚够用。转眼又过去十余天,必须抓紧时间去趟裁缝铺。不巧半道上又被人顺道拉去指导,待下客车时才突然想起:自己此时到裁缝铺,已经是无法回菌种场了。连她徒弟都知道我俩闹矛盾了,她父母岂有不知之理?在没有真相大白之前,自己有啥脸面去见她父母?可是,不去她家难道住旅店?恐怕会闹出更大新闻。算了,还是不下车,直接到终点站,然后转一趟车,再徒步走回菌种场,也不过两三个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