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饶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凤九卿,也不由得愣怔了一下,果真是活了五千年,个头不见长,脸皮倒是越发的厚了。
不过很快,她便想通了,这玉钗是谢行止亲手雕刻,定是雕刻时不小心将手划伤了,将血沁染了上去,便有了如今的血脉相连之感。
她莞尔一笑,径直走在桌旁坐下,眼眸半垂,将那深邃的爱意尽数遮掩,“此物......”
“我与佛子一见如故,此物便当是送给你的礼物!”
谢行止在说完后便后悔了,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不过脑子对一个只见过一面,连朋友都算不上的陌生人索要东西,只是见到这枚凤钗时,心神没由来的慢了一下,感觉此物与他息息相关,似乎是他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东西。
不过探知这玉钗上没有丝毫仙力,想来只是一件寻常之物,既开口索要,也不好在临时变卦,显得自己虚伪。
“此物有价,算不得贵重,但此物背后的故事,却是无价的,佛子,可愿听完这个故事?”凤九卿轻笑了一声,手指不停地摩挲着玉钗,思绪飘飞。
谢行止点了点头,“愿闻其详。”
“三千年前,有一处名叫凤梧国的土地上,生活着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她不愿同太子订婚,却又无计可施,好在白衣僧人相救......”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露出了鱼肚白,谢行止坐在了凤九卿的对面,听到“公主与佛子在破庙中决裂......”心中感到一抹哀伤,他入佛教修行了五千年,懂得生老病死是凡人渡不过的磨难,对于此事早就心如止水,可听到凤九卿的故事后,生平第一次有了莫名的情绪,但更多的是好奇,主动问道:“后来呢?”
凤九卿的眉眼动了动,眸中的光无法汇聚,“后来,”
“后来公主将佛子强行带回了凤梧宫,同佛子拜天地,完成了最后的愿望......”
“此物,便是佛子亲手赠与公主的礼物,也是二人的定情之物。”
凤九卿将玉钗推在谢行止身前,面色恢复了平静,“如今此物,归佛子了。”
她笑得真心实意,可谢行止却从前者的脸上,看到一抹化不开的忧伤,尤其是她口中的“佛子!”竟与故事里那位“佛子!”的称呼一般无二,只是巧合,还是说......
还想继续追问什么,却见凤九卿在讲完故事后离开了屋子,背影有些孤单和落寞。
回到房间后的凤九卿,心中怅然若失,不舍的情绪夹杂在其中,这枚凤钗是她唯一的念想,可如今也送出去了,虽说凡间的谢行止与西天的佛子是同一个人,可佛子是佛子,谢行止是谢行止,二人,终究是不同的,爱她的,只有谢行止。
凤宝宝“公主,你舍得回来了?聊了一夜,聊到哪一步了?”
凤莲:“那和尚可记起了?”
凤九卿摇了摇头,又诧异的问道:“你们二人,为何会在我的房中?”
说到此事,凤莲同凤宝宝对视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龙太子鼾声如雷,吵得我二人睡不成觉,也修炼不成!”只知龙族吼功震天,却不料,睡着了还打鼾。
“是吗?”凤九卿侧耳去听,果真如凤莲所说的,龙辰的鼾声如雷似鼓,一呼一吸似要吞天灭日,吵闹不说,连蓬莱阁都跟着一颤一颤的震动,奇怪,她在谢行止那处,怎么没听到?不过,此乃龙族的修炼法门,睡着后,也可自动吞吐日月精华,还是佛子好啊,不吵不闹。
“今天的比试,可有把握?”凤宝宝转移了话题。
可有把握?此话说的有些无厘头,她是上仙,凤族镇守天界以战出名,她算不得战神,但好歹积攒了几千年法力,对付一群下仙,想来没什么问题。
不过,“你探听到了什么消息?”凤宝宝古灵精怪,自然不会无的放矢。
只见他点了点头,神秘兮兮的解释道:“左右打坐不成,我化作了一根羽毛,粘在长寿大仙的门上,偷听了半夜。”
“那宝镜是天地灵力自孕而成法宝,入镜后会压制上仙的修为,倒是对下仙宽容许多,公主,你与佛子进入宝镜后,想来是无法使用太多仙力的......”
“身上的护体宝物,可万不能摘下。”他倒是不担心长寿大仙的宝镜有什么问题,担心的是有心之人浑水摸鱼,将这个骄傲的小凤凰一把掳走。
“啊?”凤九卿嘴角抽了抽,果然啊,她的人生处处受制。
“那我......”她欲言又止,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想要说,“那我跟在谢行止的身旁好了!”但这般没骨气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好在凤莲与她想到了一处,“听闻西天之人,卑鄙阴险,奸诈狡猾,手段层出不穷,公主,入境后,你就跟在佛子身旁。”
卑鄙阴险谈不上,但奸诈狡猾,似是有几分道理,凤九卿不由得想到谢行止那随手要东西的习惯,摇头失笑。
“你们放心吧,在外面等我出来便好。”此物能追根究底,为了谢行止,她势在必得。
不久,蓬莱仙境的钟鸣声响彻山谷,凤九卿一众人走出了房门,却意外的见到了院中等待的谢行止,“他这是在等我?”凤九卿心中产生了一个不要脸的想法,又觉着是自己多想了,无悲无喜的佛子,怎么会有等人一说。
谢行止双手合十,念诵了一声佛号,一向木讷的神色中罕见的露出了一抹关怀,主动走在凤九卿身边,纠结了片刻,才邀请道:“公主,听闻长寿大仙擅使迷魂阵,极易惑人心智,不如你我二人结伴同行,到最后在分胜负。”
此言,正中凤九卿下怀,她正愁如何同谢行止说此事,既然后者主动开口,也免得她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当下回应道:“好啊。”
“佛子?你要追根究底镜拿来做什么?”她一脸善意的问了一句,若是同她所求之事一般无二,那这宝镜最后落到谢行止的手中也未尝不可。
谢行止沉默了片刻,面色稍稍动容,似乎思考着如何应对凤九卿的话。
“呃,我佛门僧人子弟数万,此物,可以驱除魔障,自然是用作给他们修行的法宝……”
“哦?是这样啊!”凤九卿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话中略带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