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厂后勤办公室

老吴大口吃着窝窝头，想到先前蹭小江的早餐，不由感叹：“这果然是由奢入俭难啊。好怀念宋秘书做的馒头。”

“老吴，你在嘀咕什么呢？快来扶我一把。”陶姐扶着腰扒在门边上朝他招手。

老吴见她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赶忙上前扶她坐到椅子上，问道：“陶姐，怎么了，你跑那么急做什么。”

他拿杯子给她倒了杯水。

陶姐喘昀了气息，接过杯子抿了一口，道：“别提了，今天家里有点事耽误了出门，我到厂门口的时候就看得刘主任在那训人了，我想着趁着她没注意的时候偷溜进来，谁知她像后脑勺上也长了眼睛似的，我就只能拼命跑，差点没被她逮住。”

老吴瞪大双目，咂舌道：“没想到这刘主任抓考勤比张主任还可怕。”

“可不是。”陶姐忍不住吐槽，“你说她记迟到就算了，她非得要人写检讨书，还得要在广播的时候念检讨书。多丢人啊。”

老吴点头，笑道：“不过她这举措确实有效，你看现在厂里的人上班都很少迟到了。看来先前小江的担心是正确的。”

提起江惜月，两人有些忍俊不禁。原因无他，只因为她就是经常踩点上班的那个。要不是她最近下乡了，他们都能预想她被刘主任逮住的画面。

“对了，小江和小苗两人下乡有十来天了吧。”陶姐道：“别说，她们不在，感觉我们办公室都安静了不少，还有点想她们了。”

老吴点头，“是啊，也不知道小江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还想着去海市前她能给我支支招呢。”

“设备订购谈好了？”

“差不多吧，这次上去就签合同了，不过价格还是有点高，厂长希望我们和对方再谈一谈，看能不能降一点。”

陶姐笑道：“讨价还价这事，小江确实擅长。”

老吴走回自己的座位上，一手拿着窝窝头，一手摊开今天的报纸，当他看到报纸上的图片里出现的江惜月，惊得站了起来。

陶姐一脸莫名地看着他，“怎么了？”

“是……是小江，她居然上报了。”

陶姐凑了过来，看到报纸上有个板块大标题“丰收的季节，”下面还有个小标题“麦田里的欢乐比赛”。文章下面还放着两张图片，一张是领导干部们的合影，另一张背景都是一片麦田，麦田里有忙碌的社员，还有孩子们欢乐的身影，而江惜月那笑容灿烂的脸也俨然在内。陶姐惊讶道：“还真是。”

老吴一目十行地把文章内容看完，摇头失笑：“感觉小江去哪里，哪里就有热闹。”他敢肯定这什么比赛肯定是小江提出来的，目的嘛不想也知道是为了提高效率，好让她早点回来。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你们聊什么呢？”老姚进来的时候看到两人凑在一起好奇问道。

老吴把报纸递给他，笑道：“姚部长，小江在的那个大队上报了。”

老姚挑眉，接过报纸一看，随即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笑道：“昨天厂长跟我说，县里的魏书记夸了小江，说她能干有活力的，我还纳闷，原来他们是在大队遇上了。”

“看来让小江下乡是正确的，年轻人就该多锻炼，这不，干得多好啊。”

老吴抿唇努力把上扬的嘴角压下去，一本正经点头，“姚部长说得对。”就是可惜小江不在，不然听到姚部长的话，估计得炸毛。

……

远在红山大队的江惜月刚吃完饭，正和苗芳芳走出饭堂，不知为何打起了喷嚏，“哈啾！”

跟在她们后面的廖青青忙上前关心道：“惜月，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陪你去公社卫生院看看？”

“不用了，那个……廖同志，你还是正常点吧，你这样怪吓人的。”

江惜月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中秋节之后，这人就时不时就对她殷切地送温暖。要不是见她确实没什么坏的动作，她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给她的精神折磨。

“廖青青，你是不是忘记了答应我的事了？”

一旁的苗芳芳抬手指了指她们站着的距离。

廖青青道：“我真没恶意，就是觉得最近天气闷闷的，看着像是要变天，怕你着凉了。”

苗芳芳白了她一眼：“这么蹩脚的借口，你怕不是有什么目的吧！”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是她没想到这人居然能忍那么多天，无论她怎么挑衅，她都是一副温声细语的。

廖青青刚想辩解说些什么，却见天空骤然一变，黑压压的一片乌云。

江惜月嘴角一抽，“你嘴巴开过光？”